一半的小镇，无数的灯光（四）(7)

“那，回到正题上面吧。这是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接下来，萤用悠长而古老的语调开始叙说只属于一个人的三人故事。
很久以前，在一所普通的高中里，某个男孩和某个女孩在50人的班级相遇了，虽然用上了“相遇”这种浪漫的说法，不过也只是单纯的前后桌的关系，说不上命运的安排。
孤独一人来到这个班级的男孩用自己初中时代磨练的谎言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不安，也很好地隐藏了自己暴力、扭曲的一面。
男孩用谎言交到了不少的朋友，拥有的友情并不是虚假的，这只是男孩过于自卑的表现，适当的谎言和装傻对大家都有好处，男孩是这样想的。
班上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调整座位，用意是让成绩好的学生适当地帮助成绩不好的学生提高成绩，同样也是为了活跃班级的气氛。
“所有人都到外面去，按从矮到高排成男女两列。”
班主任这样说道。
男孩的身高很矮，很矮，初中的时候每次照这样排队，不是第一个就是第二个，上到了高中也不例外，他排在了第一个。
“你去坐第一组第一个座位。”
班主任点了男孩的名字，安排了他的座位，然后又从他身后的几个人中选了一个人做他的同桌。
被先点到名字的人会先进去教室里面坐着，和以往一样，男孩熟练地应对着同桌的提问，圆滑地处理着人际关系。
很快前面第一排的八个座位都安排好了，接下来就是男孩他们的后桌了。
被老师点名进来的是两个女孩，在男孩的印象中，似乎没有多少和她们聊过天的记忆，有的只是单纯的礼节上的交流罢了。
待她们坐下之后，男孩的同桌就非常熟络地跟男孩后方的一个女孩搭话聊天，看样子他们有一定的交情了，而男孩则是非常认真地坐着，眼睛看着前方偶尔注视从门外走进来的人，他没有加入同桌和后方两个女孩的谈话当中，原因无他，他对着不认识的女孩就会紧张，紧张就会额头出汗，也就是俗称的害羞。
可是后方女孩的开朗出乎他的意料，她用自动铅笔的头轻轻地戳了戳男孩的背后，喊着男孩的名字，不得已的男孩只好半转过身来，看着女孩的脸问道。
“什么事？”
女孩的回答早已记不清了，留给男孩的只有女孩的笑容很可爱、开朗这一个印象。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男孩和女孩开始熟络起来，聊天的时候不再拘束，有好几次男孩大意地将内心暴力的一面暴露在了女孩和周围人的面前。
而每次女孩都会说同一句话：
“不准说粗口，好没有礼貌啊。”
男孩初中的时候还有抖腿的坏习惯，女孩看见之后对男孩说道：
“不要抖腿啊，幸福会走掉的。”
之后，男孩就渐渐改正这个习惯，没有再做了。
时间过得飞快，下一次调整座位又来临了。
这一次，意料之中，男孩和女孩不再是前后桌了，男孩的座位在教室的深处，女孩的座位在原来座位的后一个，两人的交点已经不存在了，课间短暂的休息时间两人只有在去洗手间的路上会相遇，遇见的时候女孩总会带着让男孩摸不着头脑的笑容跟他打招呼，害羞的男孩也只能假装冷静地给予点头、“哦”之类的没用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