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光和你（9）

何九华觉得自己贪心了，明明九熙还没有想起自己，自己就对他做出这样的要求，换做自己是九熙也会觉得莫名其妙。
想到这里，心里越发的苦涩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九熙不会再想起他是谁，九熙会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或者等着皇家指婚，用来平衡朝廷上的势力。
那自己到底要何去何从？是以朋友的身份守在九熙旁边，等待这一世的结束，两个人回到天上无法结成伴侣？还是现在就远离九熙，彻底断了这份心思，不再回到天上，从此在轮回中做个凡人？又或是应该怀抱希望，相信九熙可以想起自己，俩人在这一世也会携手白头？
不论是哪一种，他都觉得岁月漫长起来，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笼罩了自己全身，因为看不到希望，又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是好，怎么样能让九熙想起自己，怎么样能让自己不这么难过，又或者怎么样能让自己尝试放弃。
一时间，何九华想的入了神，神色也变得清苦。九熙看着何九华，突然慌了神，他未曾想到，自己不过是没有回答一个问题，就会让何九华这么难过。
“九华、九华、何九华、何九华…”
就在九熙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何九华的时候，何九华终于回过神来，“怎么了？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刚刚走神了。”
“不过是一副画而已，我又没说不愿意，你怎么露出这么清苦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疲累。”
“你要不要先歇息下，等晚饭时候我再叫你。”
“也好，麻烦你了。”
九熙将何九华带到客房，便体贴的离开，也许是因为刚刚想的过于耗神，何九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九熙来到房内想让何九华起来吃晚饭，他站在榻前看着和衣而卧的何九华，感觉自己曾经也这么看过他的睡颜，只是他不应该在睡梦中是眉头紧蹙的样子。九熙忍不住伸手，想要抚平何九华的眉头。只是在手就要碰到印堂的时候，何九华睁开了眼，九熙尴尬的手不知是该收回，还是应该顺从心意抚上何九华的眉心。何九华已伸手紧握住九熙的手。
直到何九华握住九熙的手，温热的触感，才让何九华彻底清醒，眼前这个人是真实的，他不是在睡梦中。
“抱歉，我睡迷糊了。”何九华一边解释一边松开手。
“没关系，吃饭吧。”如果何九华握住自己的手，让自己心里一跳，那此刻何九华松开自己的手，则让自己心有留恋。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想要触碰又担心吓到对方。在没有厘清自己的想法时，只能先逃离这个房间。
用过晚饭，俩人在落坐在院中，又恢复到了下午相顾无言的状态。就在何九华无法在忍受这种窒息感，打算起身告辞时，九熙开口了。
“今晚月色不错，院中的栀子花也很清香，我们小酌几杯？”
“好，可是我不太能喝酒。”
“没关系，我们喝桃花醉，这是今年春天新酿的酒。”
也许是今日的心情过于低落，也许是桃花醉真的会让人睹物思情，何九华不再隐藏自己的眼神，他温柔又悲伤的看向九熙，怔怔的、不加掩饰的，仿佛看着自己心爱之物就要离开自己，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