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人生(2)

王冬梅点点头，似乎认可了医院这块儿金字招牌。
“水言，我知道这些话你听起来很刺耳，但遗憾的是这就是你的现状，即使你不爱听我也得告诉你。”宋医生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我放下自己咬的坑坑洼洼的指甲，望着宋医生，这也是我第一次直视他的双眼，我发现他眼下有着不符合年龄的黑眼圈，我犹豫了一下，微笑着点头说道：“我知道，没事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未来。”
宋医生似乎对我回答很满意，交代了一些出院注意事项，就让我和王冬梅去办后天出院的手续了，走出医生办公室，王冬梅突然叫住我，说：“言言，你刚才怎么怎么跟医生说话呢，太没礼貌了！”
我叹了口气，犹豫了1秒钟还是觉得告诉她：“你知道吗，这个月里我被迫参加了很多以诊治病情为由的实验，一开始我不知哪些是必要的检查，哪些是实验性质的，导致我全都参见了，后来我学精了，不问治疗是做去干吗，我就不去。”
“我还应付了很多明明已经明确拒绝，却还要采访我的记者，还有一个作家，你不认为这些人没有得到我的主治医师兼病区主任的宋医生的首肯，能站在我面前吗？”
“听了这些话你还认为我刚才说的话过分吗？”
王冬梅愣了，这也是我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话，看到她现在窘迫的样子，我心里却没有一丝对于‘母亲’的愧疚，我不想再说下去了，总觉得再说下去我们会吵起来。
“言言……”身后传来王冬梅小声的呢喃，言言？为什么不用我的名字称呼我，我不喜欢这个奇怪的小名。
我回家了，王冬梅跟我说我卧室里东西她都没动，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但是当我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我一度觉得我走进了垃圾站，老旧的家具，毫无用途的摆件，除了写字台和电脑桌别的家具上全是灰尘。
我站在房间的中心，环视着这个曾经与泠水言朝夕相处的空间，我突然对这个曾经和我有着一样名字的女人产生了兴趣，她真的是我吗，起码现在的我是不会允许自己的房间如此凌乱不堪的。
我找来簸箕和笤帚想要将地面上的灰尘和头发清扫干净，但是在打扫的过程中，这些头发总是吸附在笤帚上，灰尘用笤帚扫的时候也会飘在空气中，实在太折磨人的肺了，我就找来一些破布头子，用湿布跪在地上擦地，浪费了10多块儿破布，还从暖气下面的边边角角里清扫出了一些奇怪虫子的尸体，地面总算是看的过去了，但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才是总让人头疼的。
我走向靠近门的写字台，桌面上摆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化妆品、存钱筒、台灯、电话、笔筒，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玩具和摆件，这些东西占据了整个桌面，没有留下任何富余空间。
紧挨着写字台的电脑桌也被一些奇怪的亚力克立牌和书包围了，我拿起一个亚力克立牌，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我对上面印的动画人物完全没有记忆。
电脑桌旁边有一个破破烂烂的白色柜子，大概有1米7高，上层的门是玻璃制成的，下层的门则是木质的，我打开上层的玻璃门看见里面也是一片狼藉，各种书籍一本接一本摆放着，其余的空前全部用来摆放乱七八糟的摆件、手办、海报，还有半个水瓢……我有些惊讶的从最上层把那个水瓢拿了下来，发现这是一个手工艺品，上面画有一个抽象的太阳图案，中间是个漩涡图案，四周是用各色水彩画的条纹，看起来像是太阳光，背面竟然还有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