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一般小说】花妖（风灵玉秀）(4)

她将亲手用剑逼在他的心口，逼迫他撕开那道被他遗忘的伤疤；朝堂上他是刺史是州牧是太守，在十几年前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藉藉无名的鼠辈。鼠辈！
她恨恨地想到，蓦然回忆起一个令人怀念的笑容。
你……一定会祝福我的，对吗？
脸上有湿润的感觉，但不是从窗格飘进室内的雨。她坐在昏暗的家里，望着模糊了视线的大雨，想起在勾栏[1]听见的那首曲子：
玉堂春含悲泪忙往前进
想起了当年事好不伤情
……
风铃儿听见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响了，担忧地望了望窗外阴沉的天色，拉上了粗重的帘子。端坐在书架前的白衣少女回过头看着她，牵起了嘴角。
“我在吴越，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大又下得这么久的雨呢。”铃儿沮丧地抬起眉，这时候白钰袖会觉得她看起来有一种深沉的、端庄的忧郁。“只怕我们要就此被困在杭州，走不出去喽。”
“倘若真能一辈子留在这里，我倒是不讨厌呢。”白钰袖抿嘴笑道。
铃儿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一朵红云飞上眼角，赶忙低下头喃喃道：“你说什么胡话呢，钰袖。”
白钰袖见到她的模样，心情大好，也不正面回答，只是故意拉长了声调道：“诶？江南不好么，铃儿？虽说见不到春日花街的美景，有翩翩公子花伞相赠，也还是很不错的嘛。”
铃儿满脸通红，愤愤道：“钰袖！你明知……”
却见白钰袖低头盯着手里书卷，似是掩饰颊上笑涡。
风铃儿不断告诫自己不可入了她的门道，漫不经心地改口，跷起腿，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此地好是好，只是一想到要一直待在你这个书呆子身边，可真让人恼火。”
距离她们漂过姑苏来到杭州，已过三日有余，若是自扬子江头搭上渡船算起，足有半月之久，水路苦寒，又逢大雨，往往每日只得随船家靠岸歇憩，乏味至极。到杭州后，雨已下了数日，雨势虽有起伏却始终不停。烟雨中西湖朦胧似梦，分外幽静，不过人迹销匿，凄神寒骨，少了灯市集会的热闹，总是令人兴致阑珊。
白钰袖正色道：“你却不知，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虽是骗世间少年埋首功名的诡计，却也有几分道理。所谓‘不出家门，知天下事’，可要比那些侠客信口而言的走遍天涯有用得多。你不信么？铃儿。”白钰袖看着她，促狭地微笑，“我猜明天雨就会停，你可愿和我赌一顿饭呀？”
铃儿吓了一跳，撇嘴道：“我不信。可我也不赌。”她看着钰袖的表情，连忙补充道。“你总是有什么鬼算盘，我晓得的。”
白钰袖不说话，支颐靠在案上，不知是在看书还是别的什么。
铃儿打了个哈欠，扭头看看白钰袖手里的那本《丹阳笔录》，随口问道：“你这几日一直在看的书，讲的是什么？”
“这本书里，倒是记了不少本地轶事呢。”白钰袖低头快速翻了翻粗糙的纸页。“讲的是作者这一带所见的读书、采茶、祈雨、经商诸般行状……”
铃儿连声嘟囔着没兴趣，于是钰袖也就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