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一般小说】花妖（风灵玉秀）(2)

“我听说，西湖一直是风平浪静的。断桥烟柳，白堤碧水，是天下文人都向往的地方。”对面的少女望向船外，托腮说道。
“也许吧。我也未曾到过西湖……”风铃儿眼中流露出一分向往。“既然来了杭州，不去一趟总不行，是吧，钰袖？”
被称作钰袖的白衣少女顾盼一笑，眉眼弯弯。
“起码不似此地这般颠簸。”风铃儿接着说。
似乎是一个大浪打来，小船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若是船在这里倾覆了，我却不会游泳。” 顾虑船夫听见，白钰袖小声说道。
铃儿脸色一白：“真的假的？钰袖你莫要诓我。”
“你猜。”白钰袖一击得手，得意地撤身后仰，双手抱在胸口。
玩笑之间，船身又是一颤，把船舱中的二人吓了一跳。
“喂，船家，这段路不会有危险吧？”风铃儿不放心地揭开帘幕，向船夫问道。
“没事的，放心——”船家用浓重的湖州方言回话道。
他瞥见船舱里的场景，嘴角无声地扬起，拉紧了披在胸口的蓑衣，用力撑起长竿。
闻师已赴杭州任太守的第三日，下起了数年罕见的大雨。自从入京时就一直跟在他身旁的风水师满脸担忧地告诉他，说这恐怕不是吉兆。这让闻师已一直阴郁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他来到杭州的第一日，就受钱塘地主高晋的邀请赴了一场酒宴。他原本不喜好酒宴，因为这会有损清廉的名声，不过他原本出身于此，如今面对家乡父老，不论是接风洗尘还是答谢故人，似乎都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他再三嘱咐，宴会的规格不可逾矩，也不应过分铺张。话虽如此，由于江浙豪富的风俗，酒宴会场依旧格外富丽堂皇，杯盘脍炙、珍馐良液，无一样不是精美绝伦，缓歌慢舞，觥筹交错，尽显地主之谊、宾主之欢。与会的亦有诸多江南名流，受主人之邀与闻师已一一引见。宴会中少不了文人才子间对诗赋文，闻师已虽是进士出身，奈何政务缠身，学业有所荒疏，替他接待的是素有“狂生”之名的东阳生李巡。他本是江湖中人，一手“阳春剑”招式明丽，密不透风，剑势凌厉之处便是杀招，让人难以招架。据说他二十一岁忽对习武之道意兴阑珊，这才开始属文论诗，文章也不走寻常路，比喻怪丽，文气险峻，若不是学业精通之人，不免一开口为他气势所折，以为他是文才卓绝的高士。
李巡自知自己无力考取功名，读书不过是兴之所至，因此行文也力求杜工部所言“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日他在宴上驳倒数位名士，也获了不少豪富贵绅青眼相看。
与会的也有不少习武名家，听说李巡的名字都有些诧异。李巡年少成名，近几年在江南销声匿迹，却原来是去了闻师已的手下。
且说另一边陪侍在太守身侧的，是一名眼神阴郁的中年男子。寻常宾客多对他不以为意，只在远处谈论闻太守的容貌行止，甚至把他完全忽略。对他有所耳闻的，多是些江湖人士或者奔波四海的行商之流，知晓他是闻名广南的“铁鹰”丁炎，以用刑严酷、行事狠辣为名，经他之手处死羁押的所谓豪杰，数以百计，若论及遭受牵连的无名之辈，则煌煌不可胜数。只是他所承办的，虽有不少作恶多端、荼毒百姓的恶犯，亦有不少平民百姓，不过是与犯人偶然结交，或是无意间帮助销赃，却遭无辜下狱，受尽折磨，因此有识之士大都避之唯恐不及。闻太守历职燕、京、杭，绝非毫无手腕之辈，会上但凡心怀鬼胎之人，莫不各自开始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