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六】(3)

“老秦，听话。”孟鹤堂的房间门开着，看守在门口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心里寻思这孟小仙究竟怎样本事了得，外面飞扬跋扈的秦少爷被跟小猫似的哄着。
秦霄贤叹了口气，用身子挡住看守的目光，握住孟鹤堂的手，一副急着表忠心的痴情模样，在他掌心，那人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周】字。
该收网了。
【4】
周九良被父亲送去苏州为祖母过寿，刚回来歇了两天，想起给孟鹤堂带了新鲜玩意，兴冲冲的去孟公馆拜访，进门就碰见了眼睛肿起来的刘筱亭。
平日里可爱的小伙计这会儿六神无主，哆嗦着就要跪“周少爷，您救救我家先生吧。”
“这，先生怎么了？”周九良手一抖，掌心那尊暖玉的莲花砚台掉落在地，磕掉一个角。
“事情就是这样，先生那天被带走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了，杨少爷和秦少爷去看他，都说人瘦的不成形了，旧疾犯了，他们也不给先生看大夫，只找个庸医说无事，然后继续冷一顿饿一顿的。前儿二爷来的时候，说，说先生前襟上有血。”刘筱亭说着说着越发崩溃起来，他扯住周九良的袖子“怎么办啊周少爷，先生他怕不是咳血了？”
周九良几乎是冲到了秦霄贤家，看见秦少爷正抬手砸了一个骨瓷杯，冲着下人怒吼“怎么回事，不是说有人证明他那天是去看八仙案的就能放人吗，怎么又反悔呢？”
秦家的管家有些为难，却还是硬着头皮的回答“说是有目击者看见孟老板中途把其他人都赶了出来，小半个钟头，一个人待着呢。他们就咬死这段时间没人能作证，所以还是不能放人，除非孟老板交代清楚。”
“交代交代，交代个什么？交代他一个柔弱戏子，是能去杀人还是越货？”秦霄贤越发的暴躁起来。
“怎么交代才能带他出来？”周九良拦住他又想砸东西的手。
“可是，你当真要这么做？”秦霄贤摸着自己的指节，掰出清脆的一声弾响。“这事你不和你父亲商量一下吗？”
周九良抓了抓头发“嗯。若是说了，他肯定不让我去的。”他苦笑一下“周家的清誉有我哥哥担着，我便舍了吧。”
“你父亲若是知道了···”
“便是知道了，也无非是打几鞭子。”小少爷笑出一口大白牙“我能扛得住。但是先生已经病了，他不能再等了。不论如何，我要救他。”
【5】
“将军。”
“何事？”窗边闭目养神的铁血军人眼皮都懒得抬。
“少爷他···他去特务处了。”
“去哪里做什么？”
“说是少爷救了个戏子出来，抱出来的。闹得满条街都沸沸扬扬的。”
“戏子，是前些天引得好些人去特务处求情的孟鹤堂？”
“正是。特务处说他参与了一处城郊的案子，手上有人命，而且没人能证明他当晚不在场，听说就打算磨着，等他受不住了扣个帽子呢。少爷就，就···”
“就什么？”周将军终于睁开眼，坐直了身子看过来。
“少爷就冲去特务处说，那晚孟鹤堂避去左右是和他在一起。他一早就爱慕孟先生，求了数日，终于在那天得以亲近美人，只是先生脸皮薄，龙阳之事又不是什么能拿上台面说的事，因此才去城郊私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