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峰》第一章:隔阂

太阳，也是有神的吗？
“古时候，是很远的古时候，太阳是有神的。”还在厨房忙碌的老妇回答说，“据说在更古老的时候，太阳的神比月亮的神更受人尊崇，而且……”
而且什么？
老妇人笑起来，眼睛眯成一道缝，古怪的笑声回荡在这个狭窄的房间中。
“而且，那时朝拜太阳神的人们可是有很多。”老妇人的眼神开始迷惘，“一个城市，大街小巷都塞满了人。这些来朝拜的圣徒只求能在那坐最高的城市里沐浴到最纯洁的阳光。”
这些，是故事吗？
老妇人好像被这问得一愣，但随即笑起来说道：“是的，故去的事情。”言毕，她便继续专心于手中的菜肴，留下身后的那个女孩浮想联翩。
她不禁笑笑，却是也不免想：蓝天白云，绿草青树，这样的地面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图景？而远古那人们朝拜的阳光，还是昭示着毁灭吗？那一夜夜明媚的月光，又会照耀着何方？
可是很遗憾，这些，都没有答案。
她脑海中那些美好的场景在漂浮着不断变幻，可对此她只感到陌生，然后，这些美妙的事物消失在老妇人端上来的食物前。而且，对于一个与老人相依为命的哑女来说，那些如梦似幻的场景又有何用呢？不如一顿晚餐。
毕竟，在这地下世界，饱餐一顿都已经是奢侈，怎么会想那些美好却虚无缥缈的事物。这些事物，是那些能够饱餐的教士才需考虑的。
“叮！”房间的木门外突然响起如此一声，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老妇人对她这副模样似乎有些不满，随即教育她说：“别这样，汉叔这么尊贵的人你怎么总是这么冷漠呢？”
“哈哈哈，没事！”似乎是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外面的人爽朗的笑着说，“反正她一直都是谁都不给好脸色看，不过先让我进来吧。”
老妇人恶狠狠的盯她一眼后便走去打开门，而才吃两口的她舔舔嘴角的残渣，然后放下手中的叉子。
“又不吃啦？”看见她这副样子，刚进来的男人就惊奇的说道，“小孩子，还在长身体，你这样怎么行？就连我都是吃饱了才来的。”
她摇摇头，神情淡漠，把未吃几口的食物推给在一旁的老妇人。
老妇人突然感到有些难受，她一直都是如此对待自己，而今天在男子的面前看见这难堪的一幕，老妇人早已无比坚固的心突然松软。
“抱歉。”老妇人丢下这一声，随即跑到外面去。
听着外面传来的抽泣声，男子沉默一会，然后蹲下来，仔细打量着她消瘦的脸与瘦弱的身躯。
男子突然叹一口气，意味深长。而她，从头至尾就没有正眼看过男子。
“那，我们去朝拜吧。”男子突然说道，然后向她的胳膊伸手出去，可她却用异于常人的力量瞬间挣开男子的手。
“去吧，好吗？”突然，外面的老妇人劝说她一句。
才又抓住她手臂的男子一愣，刚刚才升起的怒火一下子消失，而她再挣开男子的手，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在门外，她蹲下仰视着什么，随即向上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