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终焉，始焉（上）(3)

“你在和儿子说什么？”美妇生气地质问父亲，让男人感到有些窘迫。
“只是一个故事……”
“这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听的故事！”她狠狠瞥了一眼父亲，快步走到男孩面前，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男孩的脸颊：“亲爱的，抱歉，刚刚声音吓到你了吗？”
“没有呀，放心吧妈妈。”男孩绽放出乖巧的微笑，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故事让母亲这么不愉快，但他相信自己的母亲对他的爱，因此只是温柔地回答，没有去多问什么。
“他迟早都要知道的。”父亲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母亲的神色一黯，她沉默了一会，用怜爱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儿子，喃喃说道：“但至少现在还不用知道……”
“如果运气好，或许这辈子都不用知道……”
“不能让他走上我们的老路……”
“不能让他……成为神骑士……”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的声响发出，仿佛电流刺激到神经，父亲与母亲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们紧紧盯着房门，又快速地交换一下眼神，随后母亲慢慢站起，护住身边的男孩；父亲缓缓走去，准备开门……
“咚咚咚！”
“咚咚咚！”
……
“世上万物，凡有生命者，皆有神魔之力……”
安度瑞拉坐在长凳上打了个寒战，这才从睡梦中惊醒。
米娜西斯小教堂里回荡着众教徒低沉的诵读声，是在进行仪式的第二步，圣道礼仪。在这一步中，教徒要坐着诵读《圣经》然后由主教讲道。这是正常礼拜也会有的仪式，每到这个时候，安度瑞拉都难以抑制住睡意。他昨天晚上又没有睡好，这才在仪式中出了神。
还做了一个儿时的梦，真是倒霉……
『啪！』罗波安神父把《圣经》合上，伴随着这一声轻响，教徒们的诵读也整齐划一地停下，让安度瑞拉感慨不愧是最虔诚的一批信徒。
“成圣血！”
罗波安神父高声说道，声响回荡在教堂大厅之中，教徒闻之，纷纷从木质长凳上起身，往前方汇集过去，自动地排成两排。
安度瑞拉混在人群之中，却总是能够感受到前方的视线，来自神父的视线让他心中很是不舒服，但是他的表情却装得和周围人一样虔诚而热切，因为整个圣礼最为关键的一步就要来了。
一位年迈的修女从讲台的一侧缓缓走来，她端着一个厚重的陶瓷圆盘，圆盘红白相间，上面摆放着一样高大的器皿，被红布覆盖，足有半米来高。
罗波安神父转身，低头接过，把它摆放在中央的台面上，认真而缓慢地用双手掀开覆盖在上面的红布。
那红布遮盖的是一尊镶满蓝宝石的白色圣杯，杯托与杯身之间画着一副图案，仔细一看，就发现那和圆盘上的图案一样，是一个教徒单膝跪地手捧圣血的样子。
“跪下……”
众教徒，包括安度瑞拉，全都如同图案上刻画的一般，整齐划一地单膝跪下，每个人眼神中都有着一股狂热。仿佛是见证了信徒的虔诚，乳白色的圣杯杯底自发地涌出了金色的液体，散发着芳醇的气息，仿佛陈年美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