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氼亡者（求求你淹死之后就好好呆着别动）(2)

两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拼死拉扯着陆剑雄，好不容易才将他拉回了众人站着的地方。而不等白兮墨喘息，湖中陡然冲起一道水柱，在众人惊愕之时，又接二连三地冲起了第二道、第三道直至第九道水柱。
古人以‘九’为祥，白兮墨却打心底地因这九道水柱感到阴冷万分，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机，惟留满身死气。
白兮墨不知道其他人究竟看到的是什么，她只知道她的视觉正在接受着冲击：一方是血月下的树影婆娑，水柱耸立；一方是天地间晃动着无边黑气，气息旋动着直窜天际，仿佛要沾染血月之气，将血月之气运到水柱下方孕育什么东西，散发着强烈的死气，生生抵住了周围的生机。
没有人动，或者说是被惊骇住而不知道该做什么，连逃跑都忘记了。
众人就这样与水柱僵持着，呆呆看着三春湖。随着月亮慢慢地消失，水柱仿佛失去了动力，陡然断折，化作水面下离散状的九块黑影，并聚拢成了一个人形。
原本被拉回来跪坐在草地上的陆剑雄，此时再次疯一般地扑了上去。
“阿方！阿方你回来了吧！”陆剑雄叫喊着，已经再次扑到了三春湖畔。
“WTF！”白兮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却也不敢贸然上去拉住陆剑雄——看此时这个情形，她肯定拉不住。
她瞪大了眼，什么也做不了地看着黑气缭绕的黑影剧烈抖动，漩涡状疯狂抽取着周围的阴气。
仿佛到了一个极限，人形的黑影平静了下来，安静地移到了岸边，从水面下钻出，边走边洒下水珠地吸收着周围一切有用的气息——直到到了陆剑雄面前，那是一个完整的人。
“阿方，真、真的是你，对、对不起，我当初……真、真的，不、不是故意的……阿方，阿方，你、你知道我有多愧疚吗？”
陆剑雄看着走到近前的人，不停地道歉，白兮墨则死死盯着陆剑雄口中的“阿方”，右手背在身后，捏着诀屏息以待。
“我……不……怪……你……”
阴沉的语调自“阿方”口中传出，字词被含在嘴里，就像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也像是那将道歉的人恨之入骨的反语。
“阿方，是我不好，当初我不该松手……这样……这样……这样你就不会掉到河里去，再也不能上来……对不起，我真的很想你……”陆剑雄颓然地跪趴在草地上，像是虔诚的信徒拜谒在自己的信仰之下。
旋即，白兮墨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着实太偏颇——那个“阿方”眼里分明布满着恶意。
这哪是什么“阿方”？真正的阿方早已消磨在三途河中，轮回转世，不可能还滞留在人间。如今的世界，天道已变，灵运重塑，早就是对魂灵极度不友好的“人间地狱”了。区区一个溺死者，还没那本钱在死后化为怨灵滞留人间！
白兮墨心知不妙，环顾四周，见众人都呆愣原地傻傻看着，连忙跑到邱尔行面前一巴掌给掴了上去。趁着疼痛唤醒邱尔行的意识，白兮墨低声道：“愣着干什么！带着大家先跑！”
突然被白兮墨打脸，邱尔行有些懵哔，但他生生克制住惊叫的冲动，连滚带爬地抓起自己的东西，来到张晓潇旁，与沈雅一起拉扯着张晓潇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