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大陆，预言之子39

第三十八章 战斗后的战斗
波因布鲁城内。
幸存者在清理着死者的尸体。迷雾山蛮族的进攻给这个城市带来了巨大的伤痛，但，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下去。
骑士团的人都战死了，镇长也在敌人入侵城堡时失去了生命。没有人维护秩序，没有人调动物资。如果不是一支来自帝国的商队同意波因布鲁的市民用生铁换取物资，恐怕这座城市的职能会更快瓦解。
“队长，你说，咱要这么多铁，有啥用啊？咱们走了十多天才从伊索斯过来，难道就为了这堆铁疙瘩？”
队长坐在篷车上，砸吧了一口烈酒，酒味有些辣，这是属于北方的味道。
队长没有搭理对面佣兵的话。
记得当时在途中，听闻波因布鲁被围时，也是他先提出来散伙的。这家伙，一见到有危险，完全就把雇主的任务抛到脑后。
佣兵的脸色逐渐涌上些许不悦。
“队长，恕我冒犯，帝国的伊索斯素来是铁匠之城，那群铁匠眼光可刁着呢，咱们现在拉过去的廉价铁，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啊！现在咱们有粮食，他们没有粮食，我们现在要价还来得及！还有十多袋小麦、肉脯没有变成铁疙瘩，赶紧问那群倒霉的市民要第纳尔！我们有机会赚回来！”
队长又嘬了一口酒。
这瓶酒是一名断臂的中年男子带来的。他用这个换来了半袋小麦和二两腌肉。商队领队看到他时，他的上臂被用绳索缠紧了止血，但从他苍白的脸色和残肢上的脓血可以看出，这人恐怕就算可以撑过失血过多，恐怕也会死于血液感染造成的败血病。
“不用担心我......只要孩子还能吃一口饭......非常......感谢......”
虽然词不达意，但领队理解他的意思。
看着街道上清理尸体的幸存者，领队叹了口气。
一片寂静。街上没有任何声音，也许是下雪之后显得比较静谧吧。也有可能，是经历了浩劫的人们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景象。
每个人都静静处理着尸体，或者清扫着血迹。即使有人找到了亲人的尸体，也努力憋住悲伤，尽量哭的很小声。
忽然，街头有人大哭。
“拼不齐了啊！拼不齐了啊！我的孩子！”
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面前堆积着几块身体的残肢。
老人以头抢地，不一会儿，带着褐色血液的青石板上，多出了新鲜的血液，掺杂着碎雪。
一声哀嚎如同除夕夜的钟声，敲醒了众人已经麻木的灵魂。
哭声如同传染病。不一会儿，整座城市如同回到了之前市集繁华喧闹的时候。
震出了城外丛林里一群还没有迁徙的大雁。
几天后，随着物资调动进入城镇，时间抹平了人们刚刚丧失美好生活的惊慌，却让另一种情绪在人群中如野火般扩散。
幸存下的士兵和藏匿起来的预备役士兵联合一些长者组成了暂时战后管理委员会，负责调动物资，并引导人们重建城市。然而危机并没有结束，就在一天前，一支由萨里昂骑士和长弓手组成的小队在附近侦查，但在见到城墙上仍有紧张但目光有神的瑞文斯顿士兵驻守，便没有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