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抓不住的你(9)

中也愣了一下，没想过他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是问这个。
中也看着芥川醒来后脸上从未有过的青春红润，他明白，这只是回光返照。
芥川龙之介，终究是晚了。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他想见的他。
中也一五一十的把从太宰那里了解到的事情真相告诉芥川。
芥川听完后，很平静，他把自己当初被送进来时的那件衣服取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绣花手帕，郑重的交给中也。
“中也教授，我知道，这是他给那个小姑娘的礼物，麻烦请您帮我还交给她。”芥川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很慢，好像不止说给中也听一样。
中也最终是把手帕邮寄了过去，署名为中岛敦。
就延续一下这个美好的谎言吧。
为那个在那女孩心目中永不食言的哥哥。
敦那么在乎芥川，而芥川也不是像敦所认为的对自己总是不经心。可惜他再也没办法看到这个对自己了如指掌的芥川了。
芥川的一生在一个很美的夕阳里结束了，他的坟墓被中也有心的设计在了敦的旁边。
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相遇在一个朝阳里，都结束在晚霞下。可能这就是一生吧。
芥川龙之介的死亡证明书一样是太宰治签的名，中也在医院外抽烟等着。
虽然芥川在生命回观返照的短短几个小时内，一句也没有提过太宰。
以前中也在太宰面前总是抽清香型的烟，虽然味不够足，但是好歹算是顾及到了太宰，那家伙一闻到他抽烟，总要吵闹半天，非说中也夺走了他的健康，明明之前闹着要自杀的就是他自己。而现在，中也从来没有设想过不能在太宰面前抽烟的一天。
抽着抽着，中也突然开始猛烈咳嗽，移开捂嘴的手，手上的红色冲进中也的眼睛：“被芥川那家伙附身了？……”
中也自言自语的开了个玩笑，内心却并不轻松。
太宰突然想把自己从一楼病房调到十楼病房，拦也拦不住，说十楼风景更好。
中也知道了这件事，问也没问就办理了转病房手续。
“蛞蝓可真听话！”太宰一口把中也削给自己的苹果块吃掉，不怀好意的笑。
“芥川拖着这么病弱的身体还那么努力工作的原因你知道吧。”中也在太宰看不见的地方拍掉了身上的一小块纸碎。
太宰微微笑。
“瞒着他想给他买份过年礼物。”
“不坦率这点简直跟你一模一样。”中也皱眉嫌弃的看着太宰。
“我还要苹果，啊～”
“别给我得寸进尺啊！”因为是在医院，中也压低声音，但言语间的威胁显而易见。
“他那么拼命的样子不也跟你当年一模一样？”太宰没得到中也的喂，就自己捻起一块吃。
“切。”中也不知在不屑着什么。
当年还是混混的中也被森鸥外发现了， 在其他混混把中也抛弃的时候，算是领养了中也，虽然森鸥外因为和福泽谕吉住在一起不好照顾中也，中也其实一直都是在尾崎红叶家生活的。 
太宰是森鸥外照顾的另一个孩子，他向来不喜欢受拘束，所以经常见不着人，夜不归宿是常态，森鸥外也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