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不是一切的终点,遗忘才是
他注意到我。
“你好。”爱因斯坦笑眯眯地拢着牌:“咋死的?”
我:空难。
玻尔:这届数学不行呀,这第几个空难来的了,到底能不能飞?
冯诺伊曼:空气动力学的问题,难道不是你们物理界没落了?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能说中文,但飞机是让鸟撞了。
爱因斯坦:哦,鸟撞了,生物学垃圾。
随后我身边变戏法一样凭空出现一人,我书上见过他,克里克,生物学家。
克里克:你们造的板不够牢,路线计算不精密,意思是鸟还不能飞了?你们考虑过鸟的感受吗?
我:我生前搞科研,所以进的天堂就是这种版本?
“天堂?”
爱因斯坦捋了捋山羊胡。
“这里是梦世界。”
1
有一种说法,人的死亡分为三个阶段,心脏的跳动意味着生理上的死亡,葬礼的结束意味着社会意义上的死亡。
而最后一次死亡,是被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人遗忘。
“怎么定义为被遗忘呢,就是当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对你的思念减弱到连梦也不会梦见你了,当一个人在梦世界消失,便成就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爱因斯坦摊了摊手:“没办法,记住我们这群老东西的人太多了,每次有人梦见我们都得现身说法,在对一群屁孩子讲题。”
玻尔也摊手:“中国的孩子梦见我们的次数荣居第一,都他妈几十年了,中文怎么也说溜了。”
薛定谔:“如果你不想见糟老头子,左转能见到不少女伟人,右转直走见见孔子和释伽牟尼也不错。”
他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头几个星期会比较忙,慢慢就闲了,普通人过个几年就能投胎了。”
我正还想再问,忽感眼前画面一闪而过。
反应过来时,自己在一片旷野中,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影。
是与我从小到大处大的一个旧友。
他回到童年时的样子,拿着长杆,在一颗大树下对我招手。
“喂,春造,快来看,这里有个好大的马蜂窝!”
不知为何,我眼睛一酸。
2
我算是明白了他们所说的忙是什么意思。
这几天我出现在无数人的梦境里,快乐的,悲伤的,不少都是当事人同我的回忆。
就我知道而言,若有人同时梦到我,我便能同时出现在那些人的梦中。我能够自由地同他们进行一切交流,甚至可以改变梦境的进程。
“但有一条,是梦世界的死律。”那天爱因斯坦对我竖了竖拇指。
“梦世界不可以对现实产生任何影响,所以任何以你意志扰动过的梦境,当事人醒来后便会瞬间遗忘。”
我问:“为什么会有梦世界呢?”
爱因斯坦答:“从用物理学角度出发,道理很简单,世界上绝对不允许有凭空存在的东西,不允许无中生有。”
玻尔接话补充:“有人思念你,梦见你,你就理所当然应该存在。不再有人思念你,你被所有人遗忘,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