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 痴心绝对(八)
孟鹤堂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室。
“颅内二次出血,血肿压迫视觉神经,需要开颅。” 医生把笔插进上衣口袋,看着孟鹤堂。
“那视力还能恢复吗?” 孟鹤堂攥着衣角的手里沁出了汗珠。
“可以,清除血肿就行。”
“他最近还有点嗜睡。”
“颅内出血的常见的症状之一,手术要排到三天后,住院做准备吧。”
拍完CT的周九良乖乖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坐着,他的眼里一片漆黑,只能安静的倾听这个世界。
不远处的小朋友跌倒了,好像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穿高跟鞋的女人打着电话,说是找的医生不靠谱。
急症室似乎又送来两个病人,急着拍片子做手术。
周九良不禁感慨生命的脆弱,也许每天都有人在离开这个世界。
“航航。” 孟鹤堂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嗯。” 周九良把自己从思绪中拉回来,轻声应着。
“医生说是血肿压迫了视觉神经导致的失明,手术消除血肿就好了。”
“嗯。” 轻轻舒了一口气,还有希望。
“你再等等我,我去给你办住院手续。”
“好。” 孟鹤堂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我孟哥的声音这好听啊,从前只顾着看他的脸了。
周九良觉得自己没救了。
什么都弄好,周九良坐在病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只觉得看不见的时间很漫长,想着孟鹤堂替他跑了一下午很辛苦,不由地生出一丝沮丧。
“孟哥,我给你添麻烦了。” 周九良哑着嗓子,有些自责。
“没有,航航,没有。” 孟鹤堂一着急竟掉下了眼泪。
“孟哥,你不要哭啊,我没事的。” 周九良摸索到他孟哥的脸,轻轻擦掉他的泪,真是个小哭包啊。
孟鹤堂任由他捧着自己的脸,皱着眉头扑簌簌直掉泪。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很快就能好啦。”
明明是他为了自己受的伤,还要他反过来安慰自己,孟鹤堂觉得内疚极了,索性一头栽进了周九良怀里。
周九良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顺便摸了摸他的头发,软软的,很舒服。
待怀里的人哭的差不多了,周九良把头抵在他孟哥肩上撒起娇来:“孟哥,饿了。”
“我去给你买吃的。” 孟鹤堂擦了擦眼泪,去给找吃的。
“嗯!你自己也要好好吃饭!” 周九良看不见,冲着空气大声喊。
“知道啦,不用那么大声,我还在呢。” 孟鹤堂揉了揉他的小卷毛儿。
“我以为你走了。” 周九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好啦,我现在走了。” 孟鹤堂轻轻拍拍他的手背,这仿佛成了他短暂离开的信号。
“嗯,好。”
回来的时候孟鹤堂给买了医院的粥,一口一口吹着喂。
“啊——”
某人乖乖张嘴。
“烫不烫?”
某人轻轻摇摇头。
周九良忽然觉得就这样一直看不见也挺好的。
封面来源:微博:LOOP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