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的迷彩服(3)

“啊，那个。”指挥官看起来眼圈有点红。身上的蓝色迷彩服满是尘土，肩胛处破了一个大口子。他指指大哥手里的相框，“给我一下。”
接过相框，他掏出一支小巧的记号笔，又涂掉了一个编号。
大哥好奇的看着她将相框放回原位。“嗯……指挥官你涂的那些编号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问到。
指挥官的动作停了一下。“他们不在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指挥官的声音显得有些生硬，给人一种幽幽的感觉。“不在了的话编号也就没必要记住了。”
不在了。这句话在大哥心中敲出了低沉的回音。她有些害怕。
照片上一共有三十多个编号，现在只剩下包括指挥官在内的四个。
“他们……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是退伍了吗？”大哥仍然这么问了。她索性一屁股坐在指挥官的行军床上，她不愿意相信残酷的牺牲原来离自己这么近。
“不在了，牺牲了，有些连尸体都找不回来了。”指挥官突然神经质般地一股脑吐出一连串词，“被机枪从头到尾打得像个筛子，被排炮炸的连灰都找不到了。这就是不在了。”
大哥被震惊了。
对于指挥官来说，死亡就是近在咫尺的，近到它的阴影就能让他感到窒息。他们执行的是最危险的突击——防御任务。虽然舰娘在牺牲后通过心智魔方连记忆都可以还原。但是指挥官们不是。也许见惯了生离死别的的指挥官，已经不再会流泪了。
“抱歉，我有点不舒服……请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下。”
但是仍然有一种疼痛在指挥官心中蔓延开来。痛彻肺腑。他摇摇晃晃的倒在床上，没有再去看威尔士。
不过第二天，指挥官看起来恢复原状了。依旧躺在沙发上，穿着蓝色的迷彩服，喝着比利时啤酒。依旧沉默着，懒洋洋的。
几天后，有人敲响了这间宿舍的门。来人和指挥官同样的黑发，同样一身的蓝色迷彩。只不过那张脸上挂着友好的微笑。
“180！你怎么来了？”跟在后面的指挥官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大哥第一次看见他脸上有除了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
“叫我飞羽，像以前一样吧。”自称飞羽的男人笑眯眯地回应道。“几天后我就要在东线执行支援任务了，感觉这次可能凶多吉少，所以提前来看看你和其他几个人～”
当飞羽说出“凶多吉少”这个词的时候，他自己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那种微笑仿佛是看淡了生死一般，那么淡然和平静。
指挥官们都是怪物吗！威尔士想。
飞羽的臂章吸引了蜂鸟的注意。黑色的五星红旗臂章下，两根橄榄中间是两柄刺刀，一个锚和一个八一军徽。“THE MARINE OF CHINA NAVY”威尔士读着臂章上的小字。
“解放军海军陆战队……？”大哥问道，“您是做什么的呢？”
“嗯～？现在的舰娘大讲堂已经不讲两栖登陆了吗？”飞羽摸了摸下巴，“要说我们的话，就是抢滩登陆，方便陆军和空军执行任务啦。”
“抢滩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