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魔法的人们 1 波澜乍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年,然而,大败仗的消息终究打破了这如履薄冰的平静。虽然执政者采取各种方法来封锁消息,削减事实的严重性,但消息还是在全国各地的士兵们的亲人中首先传开了。新世代地广人稀的条件带来了相当长久的和平年代,人们的心中早已不再把军人同抛头颅洒热血的烈士们画上等号,如今的军人,在普通人眼中,只是一种略微特殊的职业而已。凭借本国在技术上的优势,军人在执行任务时的生命风险减小了许多。也正是因此,许多人早已忘记了战争的真正面目,也不能够接受突如其来的牺牲。正在这时,“上都城讨说法”的呼声逐渐在家属们中间高涨起来。家属们从四面八方涌向都城,希望当权者能严惩导致自己的亲人白白送死的指挥官。
家属们的动向,自然也瞒不过从地方到中央的官员们。家属们出发的同时,各地的警察们自然也紧随其后,通过各种办法阻挠家属们的行动。平静的都城一时间暗流涌动,街头的喧嚣中满溢着惊惶的情绪。
这天,淑予和永进放学回家的路上,一大群人从周边的小巷聚拢了过来,将两人和不少路人裹挟在其中。人们举着横幅,撕心裂肺地喊着“严惩杀人犯,还我孩子”的口号,一齐前进。只听几声哨响,人群突然开始混乱起来,随即四散奔逃。“跑啊,跑啊,别被抓着了!”“聚众游行是违法行为,请立刻解散返回!否则严惩不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如此争锋相对的呐喊声此起彼伏。“淑予,淑予——淑予——”永进稚嫩的呼声在人群中格外渺小。他试图在人潮中维持住自己的位置,以便待会儿人群散去后淑予能找到他,但最终还是在大人们的裹挟下退入了一条小巷中。永进扶着墙,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的身体。刚一回头向大街上望去,只见一排警察冲了过去,又是一阵“走了,走了!”“上车,上车!”的喊叫。直到汽车引擎的隆隆声逐渐远去,一切才又重归平静。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才让永进回过神来,他赶忙冲了出去,直奔瘫卧在垃圾桶旁的淑予身边,紧紧地将淑予抱在怀里。“枸杞,枸杞,别怕,哥哥在这儿,哥哥在这儿。”淑予双手紧紧搂住永进,把脸也紧贴在永进脸上,放声哭泣。“嗯——嗯——不怕——不怕了——哥哥在这儿——没事了——不哭——不哭……”永进一边安慰着淑予,一边抚摸着淑予的头和后背,过了好一会儿,淑予才渐渐平静下来。天色将晚,淑予哭肿的双眼在夏日灼热的夕阳照射下显得格外凄惨。“走吧,回家了。”永进缓缓站起身,向淑予伸出手,“来。”淑予自事件发生后第一次面对永进,永进无神的眼睛吓了她一跳。淑予一边伸手拉住永进的手,另一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刚一离地又一下坐在了地上,身体结结实实在垃圾桶上撞了一下。“啊……疼!”淑予下意识地向左腿上的痛点望去,永进也顺着淑予的目光看,只见左膝上有一大片擦伤,血已经晕开,小腿上也留下了几道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