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苷猪》(2)

车厢里一片寂静，窗帘都拉着，人们在相对暗的车厢里睡觉，7年了，有的人都已经快忘了怎么来的这，忘了曾经世界的美丽，有的人已经记不清曾经朋友的样子。7年前的某一天，这辆列车驶过一条隧道，之后一切都变了样，外面永远阳光明媚，永远都是行驶不完的跨海高架桥，百米高空下是大海，车厢一节接一节，永远也望不完，走不到头。一时间人们都惊恐万分，大家在车上无可奈何但发现每节车厢的柜台后面都有一摸一样的一些食物，每节车厢的卫生间都有一样多的水。就此人们虽然可以活下来但很多人都难以接受，5个月后，车厢里一片混乱，四处都是垃圾袋毁坏的窗帘，喝光的矿泉水瓶子，大家用完一节车厢的物资就向下一节车厢走，门窗，帘子，人们拆了许多用来做其他的东西，最后，一些人实在受不了了，准备离开列车，去另寻出路，列车在桥上飞速的行驶着，四周除了无尽的车头车尾就是无边的大海，车速很快，高架桥却很窄，根本不可能落脚，他们裹着一大堆拆下来的座椅垫子，准备砸碎玻璃跳下去，寻找是否有什么办法，或者寻死，当然，走了的没有一个回来。
其中一个就是刘的丈夫陈。七年之间，剩下的人们不是习惯就是在习惯的路上，每日就是聊天，或是用现有资源创造新的东西拆门，拆椅子，做成新的东西。适应着新的生活。
一声吼叫惊醒了车上人们，声音有些奇怪，一个黑东西在后车厢逐渐移动，人们一个一个站起来，看着那东西渐渐靠近，又是一声叫声，毛骨悚然，刘把Lisa拍到身后，紧张的看着它，“那是怪兽吗？”Lisa偷偷看着说。刘快步走了上去，抱住了泥泞中的他。
“你们都疯了吧”陈说：“待在这里和监狱有什么区别”大家在车里吵着。“你发什么疯!你跳下去活的了吗？”刘抓着陈的胸口。“我会找到出路的。”陈对刘说。车门被打开，风在车厢里乱吹，车子嗡鸣声更加震耳。风与光打在他们脸上格外明亮。“你想让孩子生在这个什么鬼地方吗？”陈说。眼泪在刘眼里溢出，刘慢慢的说：“你要丢下我一个人走？”旁边传来喊声：“陈!”陈转过头看了一眼其他准备一起跳的人，又转过来抱住刘：“我不会丢下你!”说完转身跳向空中，和那些人一起坠入大海。
刘，我永远爱着你，我选择这样也许是我自私，但也有一部分是我爱着你。陈睁开眼睛，自己飘浮在海上，离高架桥已经很远了，四周除了可以看到无限长的高架铁路，就是无边的大海，其他一起跳的人一个都不见了，头沉重不堪，鼻子还在点点滴血，但是陈发现了一个小暗礁，他扬起脑袋向背对着高架桥的很远处的小暗礁游着，他奋力游着，用最后的力气，游着。太阳在他头顶怒吼，嘴里满是海水的苦涩，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他离暗礁近了一步，但他游不动了，游不动了，他感觉身体越来越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难摆动，他无奈放松了身体，手划水没有再用那么大的用力，脚也变得缓慢，这时他发现，自己却怎么也沉不下去，他想一定是出了幻觉，但他依然游动着，游动着。慢慢的越发的煎熬，自己感觉像在泥里走动，终于还是放弃了，不再丝毫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