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2)

爸爸开了一间房，将带来的东西都整理好，我坐在一旁抱着小西看着他，此时夕阳已经低至地平线，然而山头上的霞光依旧绚烂。霞光透过透明玻璃将爸爸环抱住，明明是那么美好，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是什么呢？那时的我不知道，但我固执的认为是妈妈在思念着爸爸，她想抱抱他。
“西瓜，去洗澡，爸爸等会儿带你吃饭。”爸爸将我的连衣裙从行李箱中取出来，那是条浅蓝色的裙子，嗯，是妈妈给我买的。
我放下小西，拿着裙子默默地去了浴室，水哗啦哗啦的流着，我呆呆地看着狭小的浴室里聚起雾气，突然想起以前妈妈教过我玩泡泡，便有些迫不急待的将沐浴露倒在手上，然后吹出了一个大泡泡，意外的有些欣喜，眉头不经弯了弯。
我透过泡泡看着狭小的浴室，想起这里没有妈妈，突然又有些索然无味。
匆匆洗完，打开浴室门便看见爸爸又抱着妈妈的照片发呆。
我走过去又抱起来了小西，爸爸仿佛沉浸在一个只有妈妈的世界里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动向。
我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才恍然回过神有些勉强地对我笑了笑。
“抱歉西瓜，爸爸没注意。”
我摇了摇头，就这样抓着他衣角默默的看着地板。
“那西瓜等会儿爸爸，爸爸去洗澡。”
他轻轻地说道，那声音轻得似一缕青烟要在空中慢慢消散，不，更像是他的人会一下子在我面前消失。
我惊恐的抬头，抓着他衣角的手紧了紧。看着他勉强的笑容我竟松了口气。
“怎么了西瓜？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避开他担心的眼睛，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只是无言的摇摇头，推他去浴室。
“西瓜，有什么不舒服要给爸爸说。”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他走进浴室，关上门，响起了水声。
05
爸爸带着我离开了旅馆，此时天际只余下淡淡的黄昏，丝丝橘黄抵抗着暗黑，纵然有点点星光也依旧不敌沉寂的夜色，小镇便落入夜幕之中。
我跟着爸爸，默默的跟着他，落寞的路灯洒下暗淡的灯光，又时不时因为长久不更换灯泡一闪一闪的仿佛下一刻就会灭掉。那昏暗的街角尽头一团昏黑，仿佛躲在黑暗中的凶兽正用贪婪与凶狠的目光打量着我，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害怕的将小西抱紧了跟着爸爸的步伐也紧了乱了些，我不敢再盯着前方只能死死的看着爸爸在灯光下得影子，时而变长时而变短，紧贴着爸爸行动的脚。
好像调皮的孩子啊，我有些许愉悦嘴角弯了弯，但下一刻又归于平静。
爸爸带着我来到河边，蛙声蝉鸣齐奏，微风轻拂，河边生长茂盛的的菖蒲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默默的享受着这种自然的感觉，即使在幽黑的夜晚这感觉也是那么的棒。
“这是很美对吗？”
爸爸轻轻的说到，他柔软的黑发和菖蒲一同随风荡漾，仿佛他已与这里融为一体，稍不注意就会消失。
这种感觉再次出现了，我依旧有些惊慌的抓住他的衣角，只有摸着那柔软的带着丝丝他的体温的布料我才能在这种恐慌中镇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