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谎言的开始

冷，透骨的冷。
夏天的暴雨，我最喜欢的暴雨浇在我身上，却是感觉直接穿过这幅躯壳淋在了我的脏器上，即便如此也无法让我的罪恶感洗脱半分。
麻木的双腿不知道在这磅礴大雨中前行了多远，大脑或许也被双腿感染上了这股麻木，无法思考，但背后沉甸甸的书包代表着我作为一个学生的身份此时本应该坐在教室专心听讲又或者准备放学？
近处的雨声车声远处的雷声都如眼前的场景一样陌生，没见过的道路、没见过的人家都随着我缓慢的前行逐渐消失在视线里，我要去哪？
我是打算去死吗？
最后，我停在了一条因为暴雨而显得有些汹涌的河流前，放下早已浸湿的书包。
好像就这么死掉也不错？
生活在这样一个湖滨小城市里，随处可见的湖泊河流让我早早的把跳河自杀列入了玩笑话中，或许很久之前自己就有想过在某天一跃而下成为千万浮尸中的一员，或许河流可以宽容的接纳我让我融入其中？
眼泪？应该有流吧，只是现在分不清究竟是什么雨水还是泪水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了。
我跳下了，没有任何的感慨、不甘和挽留，记忆的模糊让我想不起来那时的心情，只是看了下周围应该没有路过的行人便干脆的一跃而下，应该是不想给人添麻烦。
溺水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痛苦，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谁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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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是你的第一次自杀？之前有没有想过，或者尝试去这么做？”
面前穿着白大褂长相中年实际年纪却挺年轻的医生，拿着小本本向我问道。
周围还有一大圈拿着小本本记录着又或者是在装模作样给我压迫感，亦或者是在什么主任面前做样子的实习医生。
“是啊，的确是压力有点大，一时没想开这么做的，之前肯定想过但没敢做。”
我咧嘴尴尬一笑，作出被这么多人围着很害羞的模样扭过脑袋，这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说是很正常的，但只不过我是为了避开他们的视线，因为我撒谎。
左手“不介意间”摸了摸右手手背上的抓痕。
“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很明显注意到了我的动作，视线转移到了手背的伤口上。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昨晚隔壁床的老爷爷抓的。”
这次我倒是没有说谎，虽然印象十分模糊，但的确是昨晚被送到我隔壁床上绑起来的那个老头发疯时候挠的。
趁着护士小姐姐来给我简单消毒的期间，那几个白大褂长相比较年长的医生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周围还有一圈年轻的医生不断捧着小本本记录，不用想也知道是在讨论我的“病情”。
好在只要我愿意，我的五感会变成非常敏锐，这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天赋之一了，可不知道是当初的脑袋不好使，还是他们真的讨论的特别小声，我只能听到几个“抑郁”“自杀”“人格”之类的关键词，但随后另一个好像是什么主任的医生提出一个我没有接触过的名词“双相障碍”，可惜在那一段记忆紊乱的日子里，我并没有记住这个名词，直到后来的某一天里灵光乍现才猛然回想起来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