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命途轮转

翌日，清晨。
九宸因失了女娲灵力，昨晚又没有休息好，颇有些乏累。他躺在床上，呼吸有些沉重，眼睛也紧紧闭着，全然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倒是灵汐先睁开了眼睛，看着在自己枕边的九宸。
她将九宸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又将被褥两边裹好，不愿让一丝寒气入他体内。
只是，她自己却伸出一只手来，用指尖轻轻触碰九宸的侧脸。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仿佛时光都停留在了此刻。
她不再像小女子初夜那般欣喜，而是露出了十分平静的笑容。
阳光自从极渊的窗外照进，洒落在了九宸的脸上。
灵汐见他的脸上仿佛有光晕一般，不由得赞叹他的容颜。
九宸缓缓睁开眼睛，见灵汐这样看着他，便侧过身来。
他二人就这样在被中面面相觑，享受着这一刻的平静与美好。
“是我吵醒你了吗？”
灵汐见他醒来，问道。
九宸笑笑，摇了摇头，只是继续这样看着她。
他将一只手从被中拿出，抚摸着灵汐的脸庞。
“在想什么？”
九宸问道。
“我在想，你这十几万岁的老神仙，当真驻颜有术。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是这样......”
“怎样？”
灵汐见他又要让自己夸赞，反倒不想说下去了。她转过头去，笑了一会儿，却又突然转过身来。
“九宸，我今天给你做你喜欢的麻酱烧饼吃好不好？我这几百年来手艺可是大有长进，你到时候肯定会夸我做的好吃的！”
九宸笑而不语，见她打开了话匣，任她这样叽叽喳喳下去。
“对了，前两日司命曾来探望你。可那时你正睡着，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我便没有告诉你，让他改日再来了。”
“哦？他可有什么事吗？你不是说十三化形颇为顺利，可是十三？她出了什么事？”
灵汐见他突然紧张起来，忙说道。
“没什么，你别担心。只是十三化形后没了以前的记忆，如今半人半鲛，本应回到鲛人族去。可司命却不放心，又不好直接把她留在司命殿中，便向天君请命，要去下界游历，实则是保护十三。他此番前来，就是来告知此事的。”
九宸听灵汐这样说，放心不少，只叹命运轮转，无可奈何。
他想到昔日十三与司命乃是神交，之后她倾心于他，便化作女鲛整日黏着司命。只是那时司命碍于她以前的性别，这才躲躲闪闪，令十三十分焦急。如今日月轮转，十三记忆不再，倒变成司命整日要跟着十三了。
“九宸，你看司命他如此可怜，我们不能想想办法，让十三她恢复记忆吗？她那么喜欢与司命待在一处，可如今却成了陌路人。若是以前的十三知道司命如今这样在意她，定会十分欢喜的。”
九宸听他这样说，想到昔日助灵汐渡劫之时。那凡间林默又能知道多少呢？自己便是告诉她两人的缘分，林默也只当这是另一个人的故事罢了。倘若当时林默并不倾心于他，而他只是告诉她自己昔日与她的情分，她又能接受多少呢？
“万事万物，皆有本法。十三她如今既已化形，便是一条崭新的生命。若是将前尘往事告知于她，也只当是听了别人的一世故事罢了。她此刻的生命，才是她所应当亲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