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与见
你和我说,你要去当兵了。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人们总执着于将一些事情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没有预兆,没有准备,甚至连应对这种突发情况的意识都在这一瞬间,丧失了。当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手上不自觉的躁动不安,嘴上支支吾吾,勉勉强强让对方听见你说了些什么。
哦,哦这样啊。
可能至今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说了这样的话。苍白的几个字,存在感低到无法想象。谁也不清楚,谁也不了解,谁都没有注意到那天晚上到底说了些什么。
第二天,当你踏上去往南方的火车,伴随着拉铃声和轰鸣声,消逝在了人群与洪流之中。这一天,你的精神奕奕,你的离别伤感,你的踌躇满志,已经无法复制了。
我知道,鸽子再也飞不到你的窗沿,再也不会用他那尖尖的喙儿戳响你的窗户。再也见不到熟悉可爱的邮递员,用着地道的玩笑语气说,来件喽。
这些日子,鸽子越来越胖,而邮递员一如既往的瘦。
初秋,深秋,落叶纷飞。这日子,很忙。不管是哪,不管是谁,都发生了不少事。报社的工作日渐忙碌了起来,闲暇时光都挤不出来了。老百姓的生活在短短的季节交替中发生了变化。
城轨修起来了,大桥规划了,老城区要改造了。大家很忙,忙着做生意,忙着做建设,忙着做生活。正因为很多新兴事物的产生,人们总会津津乐道。
然而,直到有一天,在报社的这种平衡被一句话打破了。
那一天,我被领导安排去一次南方城市,做个部队的报道,需要在部队里面生活几天。没有多想,接下了这个任务。
当我看到车票的一瞬间,总是感到目的地有些熟悉,回想这些年去过的城市,却没有相关的记忆。我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心里暗暗自喜,没想到和这座城市这么有缘。我想着这次体验采访肯定很愉快。
是的,的确很愉快,因为到了那儿,我便发现你也在那。这该死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你。你们训练,你们吃饭,你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我记录的要点,然而,我却没了那份心思。
我带着圆顶帽子,随着教导员的步子走,不敢落下。
人们总执着于遇到问题时,本能的逃避。因为永远不知道,明天等待你的是平凡,是死亡,还是惊喜。这天晚上,手颤颤巍巍地捧起眼前的茶缸,盯着桌上的车票。
哦,哦原来你在这儿。
即便如此寥寥几字,但我很确定的感觉到,我说出话来了。这一天,我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睡的很不错。
采访报道,一切按部就班,按照原定的计划,完成我的工作。然而,部队军旅对我而言还是有些陌生,稿子写了一遍又一遍,我的屋子满地草稿。这天晚上,教导员知道我这个情况,和我说,要我一起参加明天的训练,好让我更有体会。我答应了。
第二天,当我换上军装,整装待发时,我发现你在我旁边。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的不知所措,被一声声训练命令所打破。不能分心,当务之急要写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