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我一见你就笑
西湖烟水茫茫,百顷风潭,十里荷香。这是杨九郎对苏州的最初印象,也是往常他来苏州演出时的固有印象。也许是这会儿并不是苏州的好时节,所以难免于撞破它捎带了些低沉模样的一面。从机场走出来的那一刻,杨九郎就感受到了这个受尽褒赞的清婉净地空气中漫幽幽飘荡着的不友好。这一路看来,在随行的小包里,给出差的小孩儿备上件外套这个决定,倒是十分明智了。
从机场到张云雷的拍摄地没有堵车,一路流畅。每近一分,杨九郎就雀跃一分。今儿是他家小朋友一个人到苏州出差的第六天,昨儿晚上小祖宗打电话给他,语气软糯着几丝撒娇的意味儿。本来打算在家做顿好饭菜等人回来的,可是杨九郎哪受得住那人儿的这般缠绵呐,听人软着嗓子喊了两声儿酥酥腻腻的“哥哥”,一刻也没闲着,急匆匆买了票,连夜就赶了过来。
“怕相思,已思相,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思念是通病,从古至今,无一多情人能自当中幸免。更何况是对他们家张老师鞍前马后的杨九郎先生呢,就算只是早一刻见着那人儿也算是早了不是。
这会儿坐这小祖宗身边了,他反倒突然不知怎么开口与他言说自己的想念了。杨九郎进门之前,就听见了助理无奈的声音:“张老师,您还是多多少少吃点东西吧,下午还有拍摄任务呢。”
不出意料,那小祖宗没正面回答人的话,只是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人:“你待会儿吃完饭帮我查查回去的航班时间,这会儿就别在我跟前儿守着了,去忙你的吧。”
所以杨九郎这会儿的要紧事儿就是让小祖宗乖乖把饭吃了。他不容置喙的把手里在楼下买的老北京炸酱面递到人手里,摸摸人后脑勺儿,到有点顺毛抚慰的意味儿。
从前社里的师兄弟就老说,张云雷这位冷性子的国舅爷谁的话也听不进,犟起来的时候更是十头牛也不能把他往回拽。除非是杨九郎摸摸他后脑勺或是拍拍人肚子,他才会乖乖听了话,服了软,展露几丝常人难见的柔和温热。只要杨九郎一出现,张云雷一准会乖乖听话的。
所以刚才助理看见杨九郎从门外走进来时,脸上得救了的表情别提有多明显了,这倒反而惹得杨九郎又气又笑。气的是这祖宗还是这么任性,只要累了浑身疼就一粒米也不愿进,笑得是不管他张云雷是个多有原则规矩的主儿,在他杨九郎面前还是会流露几分独属于他的软糯温柔,像只温驯可爱的小猫,惹人满心欢喜。
这回也一样,张云雷撇了撇嘴,还是乖乖接过了杨九郎递过来的碗,夹起几根面条送到嘴边又叹口气将面放回原处,撅着嘴转头看杨九郎。
“怎么了这是?祖宗,咱可没有吃到一半反悔的理儿啊!”
见人动作,杨九郎连忙接过人手里的东西夹起些面条就往人嘴边儿送,半点儿没往别处更蜜意矫情的地方想去。张云雷依旧撅着张小嘴儿,偏头躲过人送到嘴边儿的东西,暗暗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