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九(4)

但隐隐地，胜利知道，并没有。
当他重新站在聚光灯前，看向镜头，用带着笑意的双眼望着志龙时，他知道，有一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好像，永远都回不去了一样。
志龙仍然是娴熟的。他深谙观众的需求。他是一个天生的艺人。所以他可以毫不僵硬地抱住胜利，牵住他的手，或者嬉笑着谈起他与胜利之间并不存在的亲密互动。
但是胜利不是。
他做不到像志龙一样，他做不到使自己相信，过去的一切未曾是真实的。
胜利了解自己笨拙的演技，尴尬的笑容，以及并不协调的肢体触碰。
当他试图调整好自己去迎合志龙的时候，他脑中只会浮现离开舞台后，志龙径直走开的背影。好几次他想叫住志龙，喉咙里满是已经盘算了一整天的“一起吃个晚饭”的提议。但是志龙从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只是走得更远，用背影打断胜利的所有想法。
这样忙碌的日程和糟心的日常让胜利选择使自己粗枝大叶一些。
于是他刻意地忽略一些事实。
比如越来越少的歌词分配，多少年来一直不了解自己穿衣尺码的造型师，综艺里万年不变的欠锤人设，以及其他三位成员望向他和志龙时，关切而尴尬的目光。
当然，还有来自和瑛的，愈来愈多的无法接通。
胜利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麻木下去。
直到某天，他在社交软件里看见和瑛的照片里，出现了陌生的男性面孔。
他们在拥吻。和瑛看上去很幸福。
那是和胜利记忆中，不太一样的和瑛。
“喂？”
电话里传来和瑛的声音，甜美一如既往。
“我看到照片了。”
胜利想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低沉。他想自己可能不太适合演戏。他不想吵架，但也想问个清楚。就像电视里最老套的情节，他不想觉得自己是个白痴，但已然做了白痴的事。
“对不起。”和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怪的，可能有点尴尬，但丝毫没有难过的意思。这让胜利突然想起来，他好像从来不知道和瑛生起气来是什么样子，也从来没见过她露出忧郁的神情。说起来，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争执。
“昇炫君，我们分手吧。”和瑛继续说道，“就当我们没有在一起过。昇炫君如果想问为什么的话，我会说，是因为作为VI先生的女友生活，对我来说太辛苦了。昇炫君想问他是谁的话，我会说，那是服部先生，和我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也许是在昇炫君离开日本之前，也许是之后。”
这一番话是如此长，且流利得惊人。在难过之余，胜利竟感到几分诡异和蹊跷。
“好。”
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他突然觉得自己被谁狠狠耍了一把。
挂了电话，胜利放下手机，望向房间窗外的一角天空，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的愚蠢。
但是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李昇炫了。那个因为被成员曝光小癖好而恼羞成怒的、因为被社长批评而痛哭的孩子，已经随着流逝的时间一去不返。
他没有精力为大男子自尊心伤神，也没有心力去哀叹自己为何总情路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