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龙】白夜

夜晚被白日吞噬，时间变得毫无意义，滴滴答答的指针不过是记录着日月的东升西落，对人类无足轻重
凌晨三点，夜色变得稀薄
王九龙坐在飘窗里，长长的腿翘起来踩在墙上，背部和墙形成一个斜角，两只手搭在胸口，怪异又不舒服的姿势
王九龙一直醒着
不知道在看什么，可能是远处的星星，也可能是放置在玻璃窗边粉丝送的娃娃
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是下个专场的新包袱，也可能是昨天夜里尾随到家门口的粉丝还在不在楼下
手机在不远处的床上无声的亮起，绿色的接听键在屏幕上跳跃着，一分钟以后手机恢复到锁屏界面，壁纸是粉丝拍的，和师哥两个人在台上笑的见牙不见眼，眼纹都跑出来了
锁屏上显示未接来电147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天光大亮的时候，王九龙终于动了动，视线随着一粒飘在空中的灰尘，仰起头，靠了一夜的墙，脖子疼得厉害，站起身才发现腿早没了知觉，腿后的筋僵硬像铁管
王九龙一头栽在床上，手机磕到额角，王九龙不耐烦的锤了下床
累，不想动，索性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睛通红
天花板上不断落下细小的灰尘，一层一层将他掩埋，灰尘随着呼吸填进肺里，越积越多，越来越沉，肺挤压着其他器官贴到脊柱上，压迫着脊柱整个人动也动不了
房间里生长了杂乱的野草，爬山虎顺着垂在地面的小腿爬上床，束住手脚，扼住喉咙
地面长了玻璃碎碴，晶莹剔透，尖角向上，刺伤了白皙的脚掌，血顺着地面弯弯曲曲流出诡异的形状，经过的地方生出花来，黑色的玫瑰花，抖动花瓣，开的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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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疼”王九龙声音嘶哑晦涩，没了先前的撒娇，就只平静的讲述自己的感受
张九龄盘腿坐在床边，低头看了眼黑眼圈浓重的王九龙，眼眶热热的，伸手覆上王九龙的眼睛
“是噩梦，楠楠，有师哥呢”
话说出口有些干巴巴的，谁也替不了他，谁也没有受着他一样的煎熬
王九龙的睫毛在张九龄手心忽闪几下，闭上了，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到发际
张九龄拿开手，王九龙就抬起胳膊挡住眼睛
“是眼睛太干了”
张九龄掰开王九龙的胳膊，摁在床上，低头看着他的眼睛
王九龙闭了眼，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睑颤抖，眼泪不停的涌出来
突然就哭的止不住了
王九龙的脸埋在手心，又被张九龄扯开，手指胡乱在脸上抹着
“楠楠，我的好师弟，你别这样”
张九龄心疼又不知所措，从来没有这样过，认识的这些年，王九龙就像个太阳，温暖又明亮，什么事都能笑着过去，也只有他安慰别人的份
床上的手机又亮了，未知号码，欢快跳跃的接听键像一只绿色的松鼠
烦，有完没完
张九龄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你他妈谁……”
“啪”
手机撞在墙上又落到地上，屏幕闪了闪暗了下去
“别，师哥，不值得”
“你知道不值得还他妈颓废成这样，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张九龄揪了王九龙的领子从床上拽起来，“你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丫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