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轩】歧途『11』(2)

“别闹。”钢笔被推着画出一条长线，简亓抬头看向陶桃，眼眸抬升到一半便突然搁浅。
视线交合，一念一怨。漾着柔情的眼波被那冷漠穿打得支离破碎。朝思暮想了这么些年，如今连靠近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贴着冰冷的墙，任命运宰割。
简亓挪开视线，半响扯出一抹冷笑。又是这个样子。明明知道他在演，可是看到他委屈又不敢言的模样，还是会败下阵来。
“伍总新选的艺人，长得标致，想安排给你。”陶桃察觉出简亓的异常，连音量都降了三分。毕竟那红着眼眶装笑的面孔，她也是第一次见。
“何止长得好，演技也很好。”
简亓重新看向宋亚轩，语气轻飘，带着些不屑。宋亚轩不敢再对他的眸，垂着脑袋憋着心房里浅声的抽噎。
“既然认识的话，那你好好带。我还有事，你们聊。”
空气里早没了夜来香因子，剩下的只有酸楚与苦涩。陶桃多少也猜到了一二，索性把时间留给简亓，让他自己决定。她轻轻合上屋门，希望平静可以安抚每个冲动的情绪。
“过来坐。”
死寂的沉默终被打破。果然，等他先开口说话，依旧不现实。
简亓拉开左手旁的座椅，看宋亚轩慢慢挪着步子晃过身来。
“学会抽烟了？”
简亓没有看到衣兜里的烟盒，他只是闻到了宋亚轩身上不一样的烟草香。即便过去这么久，他身上的味道他依旧清楚地记得。
“没，没。一早就会。”
宋亚轩伸手压了压张口的布兜，就像刚刚学坏的小孩在尽力掩藏犯错的痕迹。
“戒了吧，想做艺人，就不要抽烟。”
“好。”
多希望你的出发点，是对身体不好，而不是无动于衷的礼貌和出于工作的考量。
又是只有喘息和秒针嘀嗒的沉默。
“小马哥，我没杀丁程鑫。”
宋亚轩终于忍不住，昂头看向简亓，哭腔抑制不住地沾染上音色，眸子里盛满了水光。
“我叫简亓。”
简亓将钢笔扣上笔盖，微合的双眼暗示着心底的烦躁。
“我没杀他，真的没有。”宋亚轩扯着简亓宽松的衣袖，希冀那个人可以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
“怎么证明？”简亓又扯出一抹冷笑，斜眸看着衣袖上的手指，骨节分明。
“证明……我，我真的没开枪……我――”
哪里有什么证明之法。以前明明是，我说什么，你都会信的，哪怕是那句“我有点喜欢你”的假话。
“没开枪又怎样。”简亓抬手挣开宋亚轩，身子后倾倚上靠背，“设局的人是你，引诱丁程鑫过去的也是你。即便如今他还活着，你做的事，也不可能被抹消。”
“丁程鑫，还，还活着？”
“那日在咖啡馆，刘耀文早就发现了你，敖总要借机做一场假死的戏，直接把他送出国。那天刘耀文用麻醉枪打了丁程鑫，后面的急救，死亡，都是作戏罢了。”
这么说来，好像丁程鑫的存活与宋亚轩的收手没有了任何关系。可若不是他心里有所挂念，又迟迟不忍下手，藏在一旁的刘耀文他怎会大意到发现不了。宋亚轩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好像罪过减轻，又好像愈发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