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衡】我心归处（六十六）盟主和御史大人的职场爱情故事

打这以后，理县县衙不远处的茶棚子里就多了一位客人。
茶棚子的主人老王头摆茶摊半辈子，阅人无数，一看那人通身的气派就知不是普通人。
客人一两月才来一次，但每次来都要坐上好几个时辰。他也讲究，每次来都是自带的茶具和茶叶，就着茶摊上的开水，不紧不慢的冲泡着。可老王头就是觉得这泡茶的动作都好看得很，他默默坐在摊子的角落，不言不语，却把一个简陋的草棚子坐出了风雅之地的感觉。
他们这小地方哪里出过这样的人，茶棚子本来就是八卦流言集散之地，于是常常有人找老王头打听。老王头却只摇摇头，闭口不言，他那双眼毒着呢，几次以后就看出来了——这位贵客每次来眼睛只看向县衙大门的方向，紧紧盯着县衙进出的人，特别是县令大人，只要齐大人一出府，他就坐直了身子，抬起头，那眼神就跟黏在齐大人身上了一般。仿佛他等了整整一天，就只为了这一眼。
不仅如此，老王头还发现，他们县太爷没过多久也看见了这位客人，虽从未上前招呼，但齐大人每次见着他都会变一变脸色，而这位客人的神情也随着齐大人的身影从期待到落寞，最后慢慢垂下头，掩了神色，一点一点品着茶。
这两人交情匪浅哪，老王头想着，可他不能说。他懂得什么八卦能扒，什么时候要闭嘴。于是，每次客人来，他收摊的时辰便会随着客人的心意，有时候晚上一两更天客人才走，他也陪着，守着摊子打瞌睡，醒过来总会发现那位好看又有气势的玄衣公子已不见了踪影，桌上只留下一锭银子。
冬去春来的，大半年就这样过去了。不但茶棚子里的人，县衙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这位气质不俗公子。只因他隔个一两月就会默默出现在县令大人方圆五十米内。
大人在县衙时，他坐在茶摊上；大人公审时，他就默默挤在人群里看；大人出巡，他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大人下乡里去视察改稻为桑的进展，他也会突然出现，也不上前，远远看着。
跟在齐大人身边的胥吏和衙役，一开始还想上前询问，却被不为制止，但也奇怪为何他们都能看到这个人，唯独大人当他空气一般，从不理睬。不为看着这些人疑惑的样子，只摇摇头，又重重叹息一声。
这一年中秋，大片的烟火照亮了理县的夜空。
对于一辈子都没见过烟火为何物的理县老百姓来说，这样的盛景无异于过年，于是全城人几乎都涌上街头，老人小孩皆喜笑颜开。
齐大人不明所以，两步跨出门，看着天上大惊道：“怎么回事？这是谁在放烟火？有没有上报衙署？快派人去维持秩序！还有，水龙队也准备着，当心走水！”
底下人上前道：“大人放心，报过了，在海滩附近放的，很安全。衙役们上了街，周巡检也带着人维持秩序去了。”
“这些事我怎么不知？”齐大人皱眉。
底下人求助的看向大人身边的不为，冰冰却走出来，呈上一封信。
齐大人疑惑接过，上面书着：“元若，月朗风清，企盼与你共赏。”没有留名，但齐衡一看这字便知是何人，不由抬头看着天上那五光十色的绚烂，脸色在艳光中明明暗暗了一会儿，在冰冰和不为期待的眼光中，转身走入房中，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