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灵魂当铺》第六章(2)

华少瞥了一眼怀里的人怂怂的样子，叹了口气。没了手臂的固定支撑，怀里的少年又心神不宁，一看就是在想怎么撒谎的样子。
喝了那么多酒，很明显就是醉了。他现在这个状态，别说走路，估计站立着不倒下也难。权衡过后，华少保持着姿势没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让这小鬼沾酒。
直到怀中的重量越来越不稳，险些掉落下去，华少才忍着耐心开口。
“搂上。”
“啊？”
“我说手臂，搂上。这样稳一点。”
语气中带了些许不耐，才让有些失神的须专注回来。
“哦…”缓缓搭上双臂，须偷偷瞄着华少的侧脸，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还是那样冷冰冰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须的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了弧度。老板虽然看着总是冷冰冰的，但做事还挺温暖的嘛。
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华少带离了酒楼。
——
暗房中。
一个疲惫的身影死死地盯着桌上的展开的胶卷，双手上是打翻的定影液。成像的胶片此刻模糊和清晰的界限也已不分明。
本不该是这样的。这样简单的工作。
可他一停下来，耳边就响起白天刺耳的话语。
“你这种水平，还是不要再浪费胶卷了。”
“这是我拍的日落，请再看看吧。”
“日落？现在谁还爱看这种没有新意的东西。”
“还有………”
“好了，你走吧。摄影是需要天分的。”
“不如趁早换条路走。”
………
门外犹豫许久的人终于还是推门而入，原地陷入怀疑和负面情绪的人也因这响声看向来处。
“我准你进我的暗房了么。”
“哥…我看你都没有吃晚饭……”揪被这冰冷带着不耐的语句定住，停在离壳半米的地方，不敢再向前，眼里却是抑不住的担心。
“……”壳看着面前有些怯懦的少年，揉了揉眉心。
“我不吃。你回去吧。”
“可是……”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壳带了些冷的眼神止住了口，没过多久，走近几步，将一个方形的小东西放在桌上，才转身离去。
那一束简单明亮的光又重新归于黑暗。壳皱了眉伸手触碰，拿近在暗光下，努力识别，才发现那是什么。
一个芒果布丁。还残存着少年掌心的余温。
壳闭上了双眼。
暗房里，黑夜白昼似乎都失了亮色。
就像他一样，失了自己最初鲜明的颜色。
如今在揪掌心依旧残存的颜色。
——
华少看着须很久了，可能有十分钟了。
须看着自己的脚趾也很久了，大概也是十分钟。
这次的错误确实很严重，被华少从怀里放下落地那一刻，醒了一大半酒的须就意识到了。
华少正准备开口，却被须出声抢了先。
“老板我错了。”
闻言，华少挑了眉，“哪错了。”
“不该偷喝你的桂花酿。”
“还有呢？”
认真听着认罪条例的人默默走近低头的少年身侧，鼻尖嗅到空气中残存着的桂花酿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