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看着课本从我眼前掉落,不伸手去接。我对我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眼睁睁看它坠毁。
我捡起生物书,被谁揉了一下脑袋。
“嗨,我说你啊,起个大早就为来补作业?”直起身看到赵晨。他穿着全身校服,背着孔雀蓝色的布书包。
“嗯。”
“昨晚干嘛了?”
“看书。”
“课外的?”他从书包里掏出书,放在桌上。
“…… 嗯。”我有些不耐烦。
“哈哈,你就是不怕考试。”他在我前面坐下,他的椅子与我的桌子相互挤压,发出麻木的的声响。
“……《我们》。”
“啊?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你书名?”
“扭过去!”我烦了,“没看我补作业呢?”
他没有回答,应该是笑着扭回去开始了早读,我没抬眼看他。
现在大概六点四十分,人还没来齐,早读的声音不大,嗡嗡声而已,中间还夹杂着翻动纸张的哗啦哗啦声。寒冷的阴天,一切平淡无常,一切都与我无关,可笑而又矛盾的是,我所在意的是很细小的东西,比如对面教学楼顶上有没有人,比如饮料瓶上的配料表,比如笔芯的使用程度等等。蜥蜴不以为意,他喜欢看天。我们教室在教二楼的顶层,六楼,还是挨着窗户坐,视野开阔,侧一下脸就可以看到天空。
教室两侧都有窗户,只有朝向露天走廊的开着。教室中凝重的空气,仅仅在人走动的时候,才会被从窗户中挤出去,风是吹不动的。教室后的黑板没有板报,贴满了“985”和“211”的最低投档线表,热心的同学还附上了几所大学内部,优美的风景照。教室后门则被贴满了各种测试的成绩单,其中就有调考成绩,从第一次的,到第八次的,然后,再过不久,第八次调考的成绩表就会被一测的成绩表所代替,前黑板的最上面写着激励大家的话,本周不知是谁写的:只有不断奋力前进,才能击溃现在的痛苦。乱七八糟的讲桌,留下了昨天讲课的痕迹,粉笔散乱地躺在桌上,耐心等等,待会儿会有值日生来整理。
关于值日,两个人扫地,一个人擦黑板整理讲桌,一个人拖地,一个人打扫走廊。扫地是件很麻烦的事儿,一半同学自带垃圾袋,另一半自带“垃圾先放地下”技能,一天下来,垃圾成堆,而且我们每三个人坐一起,靠墙坐的最难扫,还得让同学挪位置,才能扫得干净。本来是每天两次打扫卫生,时间一紧就变成了一次,学校也不检查高三卫生,大家也都挺自觉的,大部分认真完成分配的任务,偶尔也有让班主任不满的情况,这时候班主任就会找卫生委员“谈谈心”,谈心的结果就是班级卫生再次好起来。
七点十分,“数学作业,昨天的还有谁没交,晚交的话自己放老师办公室!”数学课代表说罢,抱起作业走出教室门。
“交英语作业!”英语课代表说。
“交语文作业!”语文课代表说。
然后是化学,物理。
“嗳,谢靳,这次你收作业吧?我英语还没背完。”杨蔚然说。我与她同为化学课代表,她坐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