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木偶人（壳卷）(10)

“卷儿，何出此言。我答应过你，永生永世，不离不弃。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壳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在他耳畔轻声低语。
“永世衾寒与君共，不离不弃魂梦同。”卷儿将身子贴近壳，双手拽紧了他背后的衣裳，苦闷多日的眼泪终于落在了壳的肩膀之上。
秋风破门而入，卷起满院的落叶。往日里一向热闹非常的华家，此刻却肃杀得可怕。向内望去，只见一张八仙桌上摆着酒席，卷父一人独坐其间，仿佛已看破了命运的捉弄。
突然一名小厮打破了这异样的沉默，只见他匆匆走上大堂向卷父回报：“老爷，老爷！有个锦衣府的堂官赵老爷，带了好几位司官说来拜望。我方才要取职名来回，那位赵老爷却也不搭理我，就下车径直闯了进来，还叫我请老爷快去接。”
卷父举起酒杯放肆地笑着：“他来就让他来，他算个什么东西，要我去接他。”
正说着，只见二门上家人又报进来说：“赵老爷已进二门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赵老爷满面笑容，并不说什么，径直走上厅来。后面跟着五六位司官，也有认得的，也有认不得的，却都只是假惺惺地笑着，也不言语。
那赵老爷仰着脸不大理人，前脚方才踏进门中，见卷父正大笑着放肆饮酒，不禁眉头一皱。
但来到面前却又立马摆出一副张笑面，拉着卷父的手嘘寒问暖的。
蓦然只见家人慌张报道：“那执金吾张大人到了。”
眼看那张大人就要进门，赵堂官抢上去请了安，说道：“大人您可来了啊！”
那张大人也不理他，只是瞧着席上的卷父笑嘻嘻地说道：“华员外好雅兴啊，事到如今竟然还有闲情雅致饮酒作乐？”
卷父斜着眼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也不搭理他。
“哼，死到临头不自知！”
过了不一会儿，只见进来无数番役，各门把守，本宅上下人等一步不能乱走。
赵堂官便转过脸来，回禀道：“请爷宣旨意就好动手。”一旁的番役早就迫不及待得撩衣勒臂，就等着他一声令下。
那张奸臣看了眼猴急的众番役，慢慢地说道：“商贾华氏，贩卖私盐，私征高税，论罪应当满门抄斩，但皇恩浩荡，如今只判你查抄家产后流放夜郎，家中亲眷皆贬为官奴。微臣奉旨，带领锦衣府赵史来查看家产。”
赵堂官吼了一声，随即让一同前来的司员拿下卷父，其余的则负责看守大门。
此刻因卷儿与母亲一同在内室里，见不到人的赵堂官即叫他的随从传齐司员，带番役分头按房抄查登帐，这一下是喜得番役摩拳擦掌就要往各处动手。
那张大人说道：“遵旨查抄华氏的家资，先按房封锁。”
赵堂官站起来说：“那奴才这就带人前去查抄！”
那奸臣听了也不言语，过了许久才慢悠悠地开口：“也不必忙，到后院去传话，让内眷回避，再查不迟。”一言未了，番役已经拉着本宅的仆人领路分头查抄去了。
王爷喝命：“不许啰唣，待本相自行查看。”说着，便慢慢的站起来要走，又吩咐说：“跟我的人一个不许动，都给我站在这里候着，回来一齐瞧着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