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永远的凛】(五)

自长女去往神坛的那一刻起，樱父就在家中祈福。
他是村中的神使，也是一位父亲，当年从虚弱的妻子手中接过两个可爱的婴儿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未来自己的生命不再完全属于自己了。
他何尝不想像民间百姓那样，将女儿们抚养长大，最后看着她们风光地出嫁。
可惜命运就是如此戏谑，偏偏给了他这样一个身份，和他的两个女儿这样的命运...
“吾等深知自身罪恶，亦深知神明大人之宽恕，不以吾等之鄙薄，亲临凡间，降下福祉，赐予苟活之道，实属感激之至。按理，在下本不应再有任何请求，然小人仍希望神明大人可以额外开恩，救小女一命，若小女不能安康，百年后小人实在无颜见亡妻，也愧对先祖遗留八重之名...若神明大人认可小人微薄之愿，我愿百年后化身为灵，侍奉神明大人左右，当牛做马，永生永世不再踏入轮回，再不进入人间。”
自几年前神迹在这片土地上显灵，不知有多少人对神明许下过各种愿望，但神明从未回应过他们，所以这种祈祷是否真的有用，樱父并不知道，但这种时候，他又能再做些什么呢？
微小的火星自上至下流过整根香烛，烧出的灰烟几乎没过樱父全身，香气被禁锢在小小的神堂，浓到足以迷人双眼，屋内原本乱飞的蝇虫在浓烟中纷纷落地。而樱父不为所动，他像一台祈愿的机器，一遍又一遍的向着神坛之上那个形状有些不可描述的神像诉说着自己的请求。
“父亲大人！父亲！”樱父的祈祷不知道经过多少次以后，八重樱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父亲快来啊，我，我请来了神明大人！”
“神明大人？”樱父突然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惊喜从每个毛孔中展现“难道...他听到了我的祈祷？”
......
在神社大门口，二男一女碰面。
“呃...你好...”
眼前的男人让弗雷莱斯感觉不太舒服，不论是他在自己身上上下扫视的视线还是绕着自己转圈的行为。这种行为让弗雷莱斯想起来几个月之前，在喝醉的姬子的软硬兼施之下，舰长被迫穿上了一套她穿过的裙子和皮靴，当他被那件松松垮垮的衣物包裹着，站在房间正中央时，那时的姬子就是这样用不怀好意的眼神四下打量他的，期间还老是伸手掀那裙角，尽管裙下的衣物也是姬子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型号和颜色。所以当现在，舰长感受到和当时差不多的视线时，他不由得落下汗珠。
“恕我冒犯，你真的是...神明大人？”
“呃...这个...”
“是真的，父亲，我亲眼看到的！”未等舰长本人回应，一脸兴奋的八重樱就迫不及待的插了话“我亲眼看见的，神兽们对着神明大人跪拜，神明大人让它们走，它们就钻到地下去了。”
“神兽大人？真的神明大人确实应该可以控制它们，只是，”樱父看着舰长，实在是不能把他的脸和屋内那神像联系到一起，但既然年幼的樱如此描述，樱父也在猜想，这男人或许真的是神明也说不定，毕竟也有人说过神明的形象和人相近，所以，樱父这次对着舰长说话时，将身姿放低，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双手做拱手礼“小女年岁尚小，眼神尚不犀利，恐有眼花的时候，若您真的有这样的神力，还请您在此对在下展示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