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毫无意义的一章(2)

“抱歉，”她说，“无意冒犯。”
教养真好，让我无从发怒，但也让我有种绝望的恶心。
“人被杀，就会死。”我吐出那句名言，“不光是我，乞丐、妓女、酒鬼、甚至野蛮人、野人什么的，都可以杀死任何一个人，包括你的东川；甚至都不必须是什么人，一个尖锐物，一次小意外就足够了。”
“我只是感叹生命的脆弱。”大小姐在说这句富有诗意的话时，眼神变得更加黯淡了。
谁看到一位美人变成这个样子都会于心不忍，包括我自己，但我并不想去管。我管不了她，我连自己都管不好。我不仅不是个优秀的武侦，我还不是个完整的人，我在这个世界里过活，但没有朋友家人，身上裹着一层膜，和谁都无关的那种，如果我哪一天忽然掉进了万丈深渊，没人会觉得生活里少了什么。当然了，我相信贞德会有些难过，我也相信她关心我。但那种东西，是出于同学情谊和同事关系，那是一种出于她的优秀教养和本身良善的东西，她可以给我，但也可以给任何人。
我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大小姐又开始看我了。这次她终于不再躲躲闪闪，我看她他也看我，外人看来我们的气氛也许有点暧昧。她确实是个美女，我承认，但我们相互之间的目光就像是动物园里的两种不同动物的相视，相互观察，麻木。
“你在想什么？”我问她。
“在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说，“我在想跟你相处也不错，你很聪明，没再问我在看什么，也很知分寸，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做出一副假惺惺充满殷勤的姿态来关心我。”
“那你之前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把你杀掉，或者自杀，或者两者都做。然后我又想，也许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你面对生活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态度，于是我觉得复仇或者殉情很无聊。”
“床头柜里有两个弹匣，”我说，“枕头下有我的枪，加起来一共二十四发子弹，你应该能把两个任务都完成的很好。”
“你也许应该看一点唯物的哲学书。”我建议一下她，“总看诗容易过得不好，好吧，这与我无关。”
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吧，我在内心对她说，上完你的大学，找一个好的工作，然后有一个爱你的好人，于是家族延续，人生富足而美满，就像童话故事的最后一句，后来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