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四、五）

四、
送走了两位，蓼蓼旋即打开了电脑，一边招呼陈大洛一同查看方才传来的视频与照片，一边哂笑道：“孙先生还真是不坦率呢，明明也想得到猫咪的喜爱的，却偏要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是上班久了就会变这样么？”
“我一介无业游民，这问题回答不了。说起来，老爷子的照片和视频虽多，但大多清晰度不够，老人家在这方面还真是不怎么讲究。相比之下，还是孙先生给的两段视频比较有用。”陈大洛简单作了个比较，最终又再次打开了孙先生儿子的两则朋友圈视频。“第一个视频应该拍摄于妮妮初入孙先生家不久，镜头伊始就捕捉到了躲在客厅角落里的妮妮。妮妮的个头不大，短毛，眼睛较大且圆，眼角没有上挑或下垂迹象。面部除黑色的八字面具外，下巴处还有黑色斑块，面具两端均过眼，形状基本对称而左边略高。披毛均为黑色。尾巴整体较细长，末端有白色花纹。胸腹部与四肢颜色不明。该视频中没有叫声。”
“眼睛瞪得大且没有叫声应该是有应激反应，看看下一条吧。”
“第二条视频从摄录的时间上可以判断是妮妮走失的当天早上。画面中妮妮坐在窗前，孙先生的儿子正在抓她的尾巴玩。可以看到妮妮胸腔处有整块白色，腹部则有少量灰毛，四肢黑色脚爪为白色。该视频里妮妮情绪较为激动，叫声也比较频繁。你这个猫语者可以好好听听。”说着陈大洛将电脑推到了蓼蓼的面前，自己则站起身走到了窗前。
“好的，交给我吧！”蓼蓼一口应了下来，“说起来，猫对小孩子真是好宽容，你看小孩子这么握住她尾巴，照孙爷爷的说法，早该一爪子上去了，可她居然也不动气，只是自己挪了挪屁股换了个地方，一点都没跟小朋友计较。”
陈大洛靠在窗边看着楼旁的河流将午后耀眼的日光折成了西洋镜里的那般光景，忽然冒出了一句：“以前被宠着当娃娃，现在被孩子抓尾巴，换了我是猫，我也不愿意呆在这里。”
蓼蓼听着这话，先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身，忽又猛地抬起头来大声说道：“大洛你记得妮妮的长相了吧，那我们马上出发去找，时间不等人！”说着立马从椅子上弹起身来，抓上了外套和车钥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车上，轰着油门示意大洛快些。
蓼蓼一脸严肃地开着车，大洛仍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我错了。”蓼蓼把自己的手机解了锁扔给副驾驶座位上的陈大洛，“这是孙爷爷发来的视频，你说的没错，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陈大洛拿起手机，视频画质不佳，镜头也晃动得厉害，但可以看到视频中妮妮正站直了身体，努力用头去够面前的手背，引来一阵哈哈的笑声；或是在地上的妮妮露出肚子仰天躺着，享受着老爷子轻轻的抚摸；又或是被抱在怀里的妮妮，被老爷子摆弄成各种造型，却依旧眯着眼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蓼蓼边开着车，一边自问自答地解释，“猫的叫声明显不像是因为发情，倒更像是吵着要回家的孩子。尽管可能认识孙先生他们，但毕竟猫不像狗那样比较容易接受新环境，平时也经常听说有猫在搬家过程中因不肯离开而遭遗弃，或是搬家后离家出走的案例。孙先生一家人平日里或是工作或是上学，少有时间能像孙爷爷那样陪伴着妮妮，对妮妮而言，这一个月以来肯定无时不刻想回到原来的家去，回到孙爷爷的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