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禅（大结局）(4)

他说:“我过去没名字，后来师父因一位故人唤我唐烨，如今我已出家，法号玄明……”
“师父好厉害，原来旁人叫你状元和尚是这么回事啊！”小和尚笑着拍手，而后又问:“可这和师叔祖出家也没关系啊……”
玄明忍住了想敲他光头的冲动，问:“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慧空从未想过此生会再见到唐凌，彼时他正在佛堂抄写经文，外面吵吵嚷嚷不知在干什么。出于好奇，也是因为被吵得没了法子的他放下手中书卷，开门问:“何事？”
玄明知道还是吵到慧空了，回过头无奈的解释:“师父，这个人非要见你，我拦着说你在抄写经书，不喜喧闹……”
非要见我，什么人？
“叶易安！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慧空一愣，抬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张明显已生了皱纹的脸，分明是唐凌的模样。
还没等他问那人是不是姓唐时，却被他抢先开了口，话语中满满的责怪，他问:“和尚，你瞒着我不让我记起以前的事，很有意思？”
一向巧舌如簧的慧空极为反常地沉默了。
“明明认出了我，却还要装作路人，你很开心？”
这场景，似乎有点熟悉。玄明看着手足无措的师父，纠结自己要不要先离开。
唐凌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很是无奈叹了口气，指了指玄明道:“这孩子叫唐烨对吧？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他现在光着脑袋口口声声称自己法号玄明是怎么一回事？”
“嗯？我？”玄明看了看唐凌，接着又求助般看着自己师父。
慧空并未答话，双手合十，笑着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之后唐凌，也就是如今的惠明师叔祖，就留下来出家了对吧？”
玄明微微一笑，点头称是。
小和尚又问:“那师父你知道师叔祖以前杀了你俗世的父母吗？为什么我看着你对师叔祖还是挺好的？”
玄明终于没忍住拿他脑袋当木鱼敲了一下，之后看着他捂着脑袋，不紧不慢地解释:“出家人讲究一个释字，释就是放下。既然出了家，俗世的一切便再与自己无关。更何况你师叔祖并非穷凶恶极之人，他若真的一点善念全无，也不会救下当初尚在襁褓中的我。”
“哦，所以后来师祖因病故去，师叔祖就接替他在藏经阁讲经吗？可是师祖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故去了？”
“这个啊……”玄明沉思良久，道:“其实师父一直都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他幼时虽捡回一条命，但却因此留下恶疾。其实师父当初下山寻找师叔，也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想找到他解释一下当初的事，不想他因此愧疚一辈子而已……”
“所以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对吗？”小和尚有些遗憾，故事结束了，也意味着他又要被师父逼着扎马步了。
“嗯，结束了。”玄明点头，起身将黏在小凳子上的小和尚拽起来，道:“去扎马步，不扎完一个时辰不许吃饭！”
日落西山，天色将晚，斜阳下升起一缕不知是谁家的炊烟。玄明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小徒弟，转身朝着藏经阁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笑说:“也许故事，还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