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将新桃换旧符(8)

“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沉默了一会后，咲夜轻叹。
“也都是过往云烟了。当初林小姐早已将自己托付于梁思成，其余二人本就是徒劳无功。这种情况下，徐志摩仍然展现了华丽的表演——华丽的登场，华丽的攻势，最后的退场也堪称华丽。而金岳霖先生一直作为梁林二人的挚友，有些默默无闻，却能守望她一直到老。”男子的语气淡然，“世人皆赞徐志摩是稍纵即逝的才子情种，可我只愿学金先生，守得她一生平安。”
咲夜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认为我们应该为此干一杯。”
男子笑了：“真好，我也这么觉得。”
“Cheers。”两只高脚杯轻碰，“叮”地一响，然后分开。
“谢谢你的成全。”
“谢谢你的存在，让我能够成全。”
男子将已经见底的两只杯子放回托盘内，端着盘子准备离开。然而，久无人迹的钟楼上，已经迎来了今晚的第三位客人。
“你们还真是让我好找，居然把这瓶老古董都翻出来了。”美铃站在门口把额前垂下的发丝拨齐，“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不能，我只带了两个杯子。”男人将红酒收好，与美铃擦肩而过：“我去下面帮忙了，你们不要在这里待太久，会着凉。”
“知道了，辛苦你啊。”两人目送着男子下楼，然后转身互相对视。
“那个……我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找你。”美铃挠挠头，先打开了话匣。
“嗯。”咲夜轻声答应。
“其实这里是我以前常来的地方。小时候每当有什么自己不能排解的委屈，就偷偷跑到这钟楼上一个人待很久。说来也奇怪，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往往就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嗯。”
“妹妹把小查带回家来，说实话我也有些始料未及。刚刚被家长们盘问了一通，心有些乱，就想着久违的来这里静静，没想到你们也在……”
“美铃。”咲夜开口轻唤，声似呢喃。
“嗯？”
咲夜上前一步，把脑袋轻轻靠在美铃肩上。
美铃愣了愣，伸出双手，将咲夜搂入怀中。
无需任何多余的言语，相爱的两人相拥，便已是天长地久。
晶莹剔透的雪花一片片飘落，它们是冬的精灵，纵然暗夜茫茫也掩不了它们的点点微光。
“下雪了。”美铃轻声，像是怕惊了怀抱着的美好。
“嗯。”咲夜也轻声回应，依偎在美铃温软的怀中不愿起身。
“哒，哒，哒……”不合时宜的脚步声，敲散了这一刻的静谧。抱在一起的两人急忙弹开，还是被迎面上来的仆人看个正着。
仆人赶紧低头，一幅非礼勿视：“大小姐。”
“有什么事吗？”美铃倒是没有什么尴尬之色，理顺衣服的褶皱，开口问道。
咲夜脸颊微红的站在一旁看着。原来，自己家的门番也有被人称作大小姐的时候。
“那个……午夜将临，是时候敲贺年钟了。”仆人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说。
咲夜这才明白这座钟楼的作用，原来是为了辞旧迎新时为全家和全镇人送去新年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