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龙|龙龄】长生殿（壹）(2)

张纪耳朵很好，虽然视力不如人意。他能听到这个声音来自哪儿，可是他不想带着张九龄去。因为老爷最近就因为戏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
“这儿，从这儿发出来的。”张九龄驻足在一个向下的楼梯处，楼梯的尽头有破旧不堪的铁门，就是从这传出的声音。
——试问海棠花……昨夜开多少？
张九龄向前伸出手，礼貌的敲了敲门，可是锈迹斑斑的铁门似乎非常的热情，刚用力，就发出沉重的声音，然后将里面的一切呈现在张九龄和张纪面前。
地下室向来阴森又潮湿黑暗，只有一点点火光在最里面摇曳，照亮一小块地方，从中可探到的是色彩艳丽的服装和饰品。张九龄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自从他不小心推开了铁门，那唱戏的人就噤了声。张纪走在张九龄后面，本想把张九龄直接拉走，趁着这地下室的人还没看见张九龄。
门大开后，亮光从张九龄身后探了个头散下来，将不大的地下室照亮，这时张九龄就看见了一位高大的人，脸上似乎是还没卸完的妆，手边的饰品也是刚刚拆下来，戏服也未上身……惊慌的人不知所措，探了探头看着张纪和张九龄，可是背着光，什么也看不清。他更害怕的是自己偷偷扮上这件事情被班主发现……空气很安静，安静的他连咽口水的声音自己都能听清。
“刚才是你唱的吗？”张九龄躲开张纪想来拉他走的手，直径走到黑暗中站着的人。走近了才看的到，刚才声音娇软的人，竟然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在印象里，张纪已经算比较高的了，没想到这人连张纪都能压了半个头，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腹诽一句后便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懂不是大高个儿不穿行头，而是这放着的行头他一件也穿不上。
没听见有人理自己，张九龄有些急了。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支支吾吾，紧紧盯着自己，似乎想确认自己身份的样子，可是张九龄背光，只有个模糊的轮廓，他想辨认，着实困难极了。
张九龄有些不知所措，才转头向张纪求助。
接收到张九龄求救信号的张纪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张九龄不知道，可是张纪知道，这人唱词是长生殿里的杨贵妃。杨贵妃，又怎么可能比一米八五的自己还高半个头……多半是偷偷遛来的戏曲爱好者，被人突然发现定然紧张。
“这位是张老爷的儿子，是来看看附近的房子。”
张纪恭恭敬敬的冲着他伸出手，大高个看见了倒是也礼貌性的握住了，微微愣了片刻，立马对着张纪睁大眼睛，“房子？”
突然出现的男声把张九龄吓了一跳，抓着张纪的衣角就大声道：“男的？！”
“我们戏班的房子不好，少爷你去别处寻吧……不送了。”高个皱着眉头转身接着卸着自己脸上的妆，可能是对自己的脸不那么在意，也或许是根本没有这种体验，手法极其粗暴的就擦了擦，导致脸上还有多数的残留没卸干净，贴在脸上像迷彩一样。
张九龄和张纪两个人就站在原地看着他，张九龄不愿意走，他觉得如果自己现在走了，一定会失去一个最好的生日。张纪见张九龄目光坚定，也不怎么想带着他离开了，只是叹口气，希望这件事不要再往下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