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小说】东方雪翎谣 完结章(5)

“一座废弃厂房的灯不可能自己点亮，芳汀一定就在里面，”咲夜咬着嘴唇，“而且灯亮着也说明反应堆的电源和设备都还能运作，她很可能已经把装着钚金属块芯的活性区给启动了。”
断崖后面一直都有沉闷的轰隆响声传来，除了与“大蛤蟆之池”连通的水道之外，还有别处的激流从四面八方不停敲打着岩石。在闷雷般的冲刷声中，时常夹杂着刺耳的尖鸣——灵梦对这烧开水一样的鸣叫声再熟悉不过了，并不是因为她在家里烧开水很勤，而是因为眼前的岩壁上到处都布满了蜂窝似的风洞，热腾腾的蒸汽不断地从里面喷涌出来，相互碰撞，混着沙尘交织成飘袅的白花花一团再渐渐弥散，在灯光的照耀下就像是雨前浑浊的云朵。
“听上去不妙，”月莺匍匐在沾满黏滑灰土的岩石上，眼前这座不安分的大蒸炉让她不由得发怵地拉下脸，往后缩了缩，“看起来也很糟糕。我们不会是要跟进去吧？我不想变成蒸得红彤彤的烤虾。”
“就算不进去恐怕也会很快被烤熟的，”咲夜伸手摸了摸月莺的头，示意她别紧张，但也别太畏缩，“在没有可循环水源冷却的情况下启动，反应堆会在短时间内迅速升温。加上这些蒸汽，整座半封闭的洞窟会变得越来越热。”
一旦反应堆起火，再有高压气体以及随时可能喷出的间歇泉的冲击，使得钚块在瞬间受到强烈挤压，那后果就无法挽回了。咲夜一面说着，一面像在解说灾难电影逗弄哆哆嗦嗦的小朋友一样转头和月莺对视着。顺带一提，这情景听起来其实已经和原子弹的枪式结构非常相似了。
月莺没弄清咲夜说的到底是原子弹还是枪，但这两个极其火爆的名词出现在同一句话中，她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非常和平的事。
“你们快看！”突然间，两人身边的灵梦挺起身高声大叫起来，她把身子探了出去，急切地指着混凝土塔，“是她！她在那儿！”
就在圆塔塔顶往下大约十五米，陈旧的倾斜水泥墙与洞穴石壁之间的夹缝外沿处，四五座人行天桥还有断裂的水管、电缆从阴影中伸出来，其中两座正顶着花岗岩壁碰折了，车轮粗的钢筋像橡胶皮带一样弯曲出一道道褶皱，生锈磨损的铁板彻底变了形。一个宛若老鼠般佝偻的身影贴着墙壁从塔身后面转了出来，灵梦一眼就认出那是芳汀，她身穿从永远亭里逃脱时的那件白袍，扬着吸血鬼的翅膀，降落到了下方那座戳着岩壁的天桥后端，活像只啃食家具的蛀虫。
沉浸在可怕设想当中的咲夜和月莺被大喊大叫的灵梦吓了一跳。她们还没回过神，巫女便已经爬起来一脚踏在石檐上，像头气急败坏的兀鹫一样飞身向下蹿去，眨眼间就只剩下个红白色的小点，飘忽地穿梭在高塔身下明暗分明的光和影中。
“灵梦小姐！”月莺惊叫一声，反复响起的回音被巫女远远甩在身后。
“别愣着了，我们也跟上去！”咲夜两手一撑也站了起来，“现在最要紧的是停掉反应堆，赶在灵梦把它弄得提早爆炸之前！”
高塔硕大的身躯黑压压地悬在高空，和宽厚的岩壁形成一片尖顶的小峡谷，生锈的金属管像枯死的藤蔓一样缠绕在其上，随即在某个高度被拦腰截断，探照灯由于灯罩上沾满了灰而光线暗淡。一团团锋利的气体不断地掀开坚硬的花岗石，欢快地喷薄而出，碎石和尚未蒸发的水珠像放烟花一样飞扬在半空，横亘在小峡谷间的铁架天桥被烟雾包裹着，无数小石子落在上面叮铃哐啷响。伴着水汽的咝咝声，和石壁后面雷鸣般的炸裂声，到处都陷入闷热，变得朦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