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德云【五】锦瑟·华年

“夫人，早些歇息。”
“好。”
吹灭了光，张府正屋，榻上的二人背对背歇下，除了客气，没有半句暖心话，这种相敬如宾的关系让人不舒服极了。
周笙虽是大小姐出身，可是没有半点娇生惯养的毛病，凡是和张云雷沾边的事，必定亲力亲为。
他在外面唱戏，她就在家准备下饭菜，他回到家吃完饭，就立马端来热水让他泡脚解乏，无论多晚，她从不埋怨。
张云雷也很少和她说话，除了感谢，就是让她天冷添衣，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到也不是排斥，只是这姑娘家没什么撒娇的动静，他一个大老爷们也抹不开面儿去哄她，只得这样，本本分分的过日子。
家里有人在等着，倒也比以前多了些温度，他也很少和师兄弟去外面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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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贤杵在周九良门前，发着牢骚：“这都几天没人动弹了，我理解二爷和孟哥，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不愿意出门，你是怎么了，天天待在屋里。”
“好久没弹弦儿了，有些生分，这几日一练就不顾时辰了。”
“走，今儿个叫上少爷，去沈掌柜的弦思酒馆坐坐？”
周九良点了点头，换了身豆绿色的大褂，瞒着师父把少爷从四院找了出来。
“这沈掌柜真有意思，才做了几天生意就把招牌给换了。”
少爷看着眼前红匾黑字的招牌还亮油油的，不禁感慨。
周九良笑了笑，似是心领神会：“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秦霄贤调侃着他，嘴角挂着弧度：“喲，可以啊你周九良，文质彬彬的，明明是拿剑的，到像个文人了。”
三人刚要往里走，却和出门的丫鬟撞了个满怀，刚买的酒掉在地上，摔得稀碎，酒洒在秦霄贤的大褂上，他微皱眉头，什么也没说。
“几位少爷恕罪。”
姑娘的声音如同春风细雨般温柔，从丫鬟身后传来。
她穿着月牙白的罗裙，裙摆的梅花一朵又一朵，紧挨着，娇艳欲滴的粉色如同那小脸儿上的薄唇，耳垂上挂着月牙白色的玉石，仙气飘飘。
秦霄贤浅笑一下，颇有大家之范：“只是弄湿了衣服，没什么大碍，倒是我撞翻了姑娘的酒，应当赔给你才是。”
“秦爷言重了，我是街角苏记糕点铺的苏慕年，您的衣服我让丫鬟改日做好，劳烦您到小店取。”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的人已经带着丫鬟离开了。
三人照旧走向二楼拐角第一间，刚刚坐定，沈芷染便推开了门。
“各位少爷今天喝点什么？”
“四两桃花酿。”
周九良几乎是脱口而出，沈芷染愣了愣，笑着应了。
“再来点你们这儿的下酒菜。”秦霄贤擦着衣摆的酒渍，毫无喝酒的心思。
沈芷染抿唇浅笑，问道：“秦爷今儿个心情不好啊？”
“刚刚才给大褂灌完酒，正郁闷呢。”郭麒麟调笑道。
“我把语儿叫上来，给您弹首琵琶，保证您听完意犹未尽。”
依旧是红色的身影，墨色长发，发丝间缠绕着白色的雪梅花，只是出门的那一个动作，便撩走了周九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