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余温尚暖（5）

“好了，别闹了，你都几天没回家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岚恬回过身，失望地看着他，眼球上布满红血丝，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离家这几日，寄居在酒店里，除了上班，还要和中介约着去看房子，回到酒店只能小睡几个小时，可对着外面的这些人，还要极力克制情绪，毕竟谁也没有义务因为你失恋而格外包容你。
“恬儿，你怎么了？说话啊……”张云雷看着一直沉默的岚恬，不知如何是好。她突然皱了皱眉，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身子不自主地前倾，整个人突然软掉，跌落在地。张云雷伸手把人接住，顺着她的重力坐到在地。
岚恬双眼紧闭，没有一点反省，张云雷把她抱在怀里，坐在便利店的地上，叫着她的名字。“岚恬，岚恬，醒醒。”慌里慌张的找人帮忙叫医生，顾不得周围人的目光，想到的只有岚恬。
鼻息脉搏尚在，死死按住她的人中，人并没有醒来。还在岚恬公司旁边就有一家医院，医生及时赶到，把她接到医院。张云雷跟上了车，在急诊室门口死守，一肚子懊丧无法诉说。
“家属来一下……”急诊室主任摘了口罩，等他走到近前，“你是她什么人？”
“男朋友。”
“男朋友不行，得叫她家里人来，我们需要家属签字。”
“她在北京没有家人，我们俩就是一家。”
“只有法律承认的亲属关系才签字。你不算。”
“她到底怎么了？”
“现在情况很不好，我推测是脑部的问题，但是需要做CT才能知道确切的结果，不过现在做这种对人体有辐射的检查，孩子肯定保不住，家属必须知情。”
“孩子？什么孩子保不住？”
“我们做了常规检查，早孕四周，你们还不知道吧。”
他木然地摇着头，“怎么办？”
“现在保命要紧。你赶快去联系她家里人，也许检查结果出来需要立刻安排手术。不能再耽搁了。”
“那就快去做检查啊。孩子也是我的，我怎么就不能决定呢。”张云雷急得快哭出来，担心岚恬有个好歹，他还怎么办。孩子的事突然而至，却是在这种情形下知道的，根本分不清内心的情绪，只一心想着他的乖乖一定要活下去。
好在医生并不死板，得到岚恬爸妈的电话授权，安排了接下来的治疗。
脑中的血管瘤突然破裂，导致昏迷，岚恬被紧急送去做开颅手术，前途一片渺茫。家人从外地赶来，妈妈几乎哭晕过去，看着张云雷同样无助也无奈地呆坐在那，竟还分出经历照顾他。
“你们还没登记吧？”
“没……”他不知该再些说什么，只是摇头。
“还好，这丫头做事一向着急，幸好这次慢了半步，不然要连累你了。”
“阿姨，您别这么说，我爱她……”张云雷忍不住眼泪，鼻子一抽，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小张，你放心，恬儿要是不好了，我们带她回老家照顾，不会耽误你的。这个主，我能做。”
“别，别……”
等待手术的时间漫长得像过了半个世纪，张云雷躲出来在医院的小路上抽烟，泪珠蒙在睫毛上，让人觉得双眼沉重。靠着尼古丁的作用，强撑着清醒，本想能和岚恬好好吃顿饭，把姑娘哄回家继续过去蜂蜜味道的日子。可却出了这样晴天霹雳似的大事，自己完全每资格为她做最好的决定。他的女人，他的孩子，竟然无法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