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愿之殇
“10,9,8……”
冰冷的机械电子音倒计时在我耳边回响着,渐渐的,被窗外嘈杂的警报和喧哗声淡化,然后吞没。但,我并不在意……在实验室白色的光芒之下,一切都不重要了。
哦,白光啊……这让我我不禁想起我第一次守着天文望远镜,瞻仰夜空中无数千百万年前恒星的光芒。当然,那时还是两大军事集团核战之前,北半球上空,还没有铁灰色的核烟尘与无数来往嗡鸣的运输火箭。在紫荆山天文苑纯净的夜空下,满天星斗灼灼生辉,全都映在我儿时澈亮的眼眸中。而那时的我,被这宏伟的景象震撼住了。当我放下望眼镜,呆呆的盯着碧黑的苍穹时,母亲摸摸我的脑袋,意味深长的轻声告诉我:“你们身体中一切原子,都曾来自星辰,在一切短暂的存在中,宇宙,是唯一的永恒。”
“7,6……”
也许就是自那晚起,我便有了当一个宇航员的梦想,去探索那个充满着人类幻想的星空背后的宇宙。命运总是这样,被未知的因素充满,经过12年的努力奋斗,我以一个说的过去的成绩,考上了赛欧勒尔联邦航天大学,而正是那一年,核战爆发了。
太阳系联邦政府与行星大陆联盟之间的战争,毫无征兆的席卷地球的每个大陆。在2年零八个月的地下避难所中的生活后,人类终于在次登上了焦土中的地球大陆。那一晚,我终于再次站在紫金山天文苑的废墟之上,但天空中,再也看不到明朗的星辰,而我身边也不再有母亲的身影。核爆那日,母亲只是留下一条写有奇怪数码的邮件,就与这个世界失联了。对于母亲的失踪,有很多说法,但在战争年代,失踪一个人没有人会在意的,因为……因为失踪的本质原因叫战争吧。我曾多次思考那信息的意义,但能想到的只有悲伤。在核战后紧张的求生欲中,悲伤又好像被雨水冲刷过一样,蜷缩在大脑的一个角落,焦虑与担忧使本来的悲伤变得麻木。星星只是星星,在我眼中,已失去了它本该有的颜色。我已记不清那日我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一种叫“好奇”的东西在我心中死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夺走生命者深深地厌恶。
直到,那一天……
“6,5……”模糊的倒数回响着……
时间如东逝之水,躞蹀着。数十年穿梭而过,战后的城市重建,如原子裂变一样迅猛,在时间中,我得到了一所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家庭,正如地球有了新的曙光一样。紧张的国际局势下,我在联邦量子科研所进行着紧张的工作,拿着属于自己那份丰厚的工资。那天,当夕阳的余晖照在研究所球形穹顶时,一队穿着官员服饰的人冲进了研究所,一个戴着滑稽军帽的小个子给我们亮出了他首席执行官的身份影像,紧张兮兮的将所有研究人员聚集在中央会议室。当会议室外部屏蔽了一切电磁波后,小个子男人从旁边下属手中取来一个全息计算机,打开4D光场后,清了清嗓子。
“各位同志们,自核战以来,我们家园遭到敌人的毁灭,数以万计的人流离失所。我们想要站起来,想要给那些敌人一记重拳,但,一直没有机会。”小个子紧绷着脸,对着众人咆哮着,他的脸在激动与狞笑中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