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 欲盖弥彰 （五）(2)

“也没多久。”
径自越过了准备为孟鹤堂拉椅子的侍应，周九良先他一步把椅子拉好，朝孟鹤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孟老板也不客气，就着他的手势就入了座，在周九良贴心地为他把椅子往里推了些后，朝他微微颔首，浅笑着道了声谢。
丝毫没有把多余的目光落在周九良身上。
这副温和谦润的模样，与那天晚上眼神炽热且缠绵的孟鹤堂简直判若两人。
“关于收购这事，孟老板想好了吗？”端起一旁的红酒抿了一口，周九良用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对面的人。
“不瞒周总说，现在的‘不归’只是一副空壳。”
孟鹤堂在他直直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切着面前的牛扒，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在说这份牛扒煎得不错一样。
见周九良仍然保持着注视他的姿态不语，孟鹤堂放下手中的刀叉，精钢打造的刀具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若周总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助手把‘不归’现有的资产证明材料发你。”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几下，不消两秒，周九良那边的手机就响起了邮件提示音。
“现在把邮箱里那份资料看一遍，然后向我汇报。”
用蓝牙耳机接通了助理的电话后，周九良的视线依旧没有从孟鹤堂身上移开，看着他在对面一点一点地把牛扒切成正好能入口的小块，然后咀嚼，咽下，仿佛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优雅，从容，又不可捉摸。
从他在新闻发布会宣布收购“不归”到今天的商谈，前后不到五天的时间，不可能这么快就把资产给转移完毕，除非……
“周总，我们之前调查的‘不归’的资产，现在都已经不在它名下，似乎是全被转移出去了。”蓝牙耳机里传来了助理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后，周九良从椅子上站起来，倾身到孟鹤堂面前，抓住了他握刀的右手，直勾勾地望入那双似有水波流动的明亮眼眸，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
“你早就猜到了？”
仔细地用目光把周九良那张棱角分明得有些凌厉的脸给描摹了一遍，孟鹤堂从容不迫地勾起了嘴角：“一个合格的商人向来都是未雨绸缪的。”
左手把叉子放下，垂眼拿起一旁的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见周九良仍未把目光从他脸上收起，孟鹤堂抬眸回望进那双似死潭般黑沉不见底的眼，抿嘴调笑道：“周总是想从我脸上看出花来吗？”
“我看你就是一朵罂粟花。”
周九良忍不住抚上了那张占据他脑海多日的脸，而后，这只指腹略显粗糙的手被孟鹤堂攥住，从他脸上拿了下来。
“上瘾了？”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没放，嘴孟鹤堂角上扬，一双透亮的眼睛里映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看得周九良顺势就执着他的手指，放在唇上轻轻地印下一吻。
“上瘾了。”
带着红酒味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喷在了孟鹤堂脸上，惹得他轻笑着抽出了被周九良握在手中的手，仰起脸问：“那这具空壳，周总还打算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