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北】往后余生

“你好，我是香水师小文，请问需要什么服务？”一位中年男子撩起帘子，弯腰走进我的工作室，藏青色的西装与苍白的脸庞，显得他神秘而又充满吸引力，我有预感，他与那些痴迷于香水香气的普通人不同。
“你好，我是何骁，是小白跟我讲了你的特殊技艺，我的爱人……他的记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情况，我需要你的帮助。”何先生的嗓音低沉充满磁力，眼神真挚而又透着一丝忧愁。
法国上塞纳省卡尔什市医院嗅觉治疗实验室，是我深造的地方，小白，是我的师弟。
“先生，那您对我的工作内容又了解多少呢？”
“一言以蔽之，闻香追忆。”
“那还请先生配合我的工作，聊一聊您的生活经历，我也好帮助您，配制出属于您的记忆香水。”
我站起身走到何骁身旁，“先生您放心，您在这里所说的所有内容，我仅用于调制香水，绝不会外泄。”“我相信你。”“那先生请跟随我到旁边的记录室。”“好的。”
为了让何骁尽可能讲述出足够多的有用的记忆，我让他口服一些安神的药剂，何骁躺在躺椅上，双手交叉放于胸口前，眼睛望着天花板，很快他就放松了神经。
“该从何处说起啊？那就从我与撒撒第一次见面说吧，那是大学换校区的时候，大家都是把行李集中到一起运到新校区，糟糕的是那天天公不作美，我们与行李抵达新校区的时候，阴雨连绵的，装行李的大纸箱子都泡在水里，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想把自己的行李先送进新宿舍，楼道就这么宽，哪里过得了所有人？我被挤在外面，双手死死抱着箱子，雨水就径直灌进我的衣服。
就在这时，一把雨伞出现在我的头顶上，同时有人将一条毛巾盖在我湿漉漉的头发上，我扭头望向给我打伞的人，我能闻到他身上因往返楼层运动而产生的淡淡的汗味，却不似其他男生臭不可闻。”
我飞快地记录着，并在“淡淡的汗味”下划了一条横线。
“他竟冲我笑了笑，他的微笑好迷人，在阴冷的环境中，就像一道灿烂的阳光，我甚至忘记了呼吸，只希望那一刻时间能停滞。
巧的是我们竟然是隔壁寝室，真是无巧不成书，很快我们就成了好朋友，比同寝的室友还要亲，我们一起去图书馆自习，有时候是在法学院的阅览室，有时候是在外语系的外语角；闲暇之余，我们还会在学校的雅望湖畔练习声乐，一般他是高声部，我是低声部，对了，我们还拿过校园歌手大赛的第一名呢！”
说到这儿，何先生的眼角都藏有笑意，当然这引起不了我的共鸣，毕竟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我的客户，我继续做着笔记，思考着有哪些可以提炼的要素。
“毕业后我们都找到薪资可观的工作，撒撒进入人民法院担任审判员，我留校任职，教授阿语，他维护正义，我教书育人，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撒在床头时，我们就收拾好被褥，洗漱完后，我在厨房煎鸡蛋，他在餐厅煮咖啡，咖啡都是撒撒亲手磨的，很香很香。
撒撒真的是一个很正派的人，他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很快就从审判员提升至审判长，他的工作量越来越大，常常要在法院加班，有时候一连几天不能回家休息，我明白，我理解，撒撒与他喜爱的小王子一样，坚守初心，守护法律是他的梦想，他正在为他的梦想奋斗着，我当然选择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