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觉

圈地自萌
请勿上升至正主
01
周九良已经很少睡过早觉了。
有专场商演是不用说，到了酒店洗洗弄弄就零点以后。没有节目的时候也晚，抱着手机冲个浪，玩个消消乐啥的，一晃就后半夜了。
90后的小朋友仗着自己掐了个青春的尾巴，全然不顾时钟的指针已经悄咪咪地走向更大的数字。常常是太阳穴都抽着疼了，眼球一股一股地发涨，才想起来还有睡觉这回事。
孟鹤堂总是在睡眼惺忪中推耸着旁边的小孩儿，手机屏幕的荧光照得那人气色更是不好。
他蹙眉道：“航航，都几点了还不睡？手机里面有你爹啊咋滴。”
周九良揉揉眼睛看向他，噘着嘴巴撒娇：“先生，我睡不着啊，疼~”
夜色迷蒙之中甜腻腻的嗓音软糯得让人心疼，任谁都是不舍得去嗔怪的。
“少玩点手机就行了，哪儿疼啊？”
“头疼~”
他撑着手臂支起上半身，抽出周九良手中的手机关了机放到床头柜上，食指指腹覆上太阳穴轻柔地按摩，额头抵着额头轻蹭，仿佛这样就可以把疼痛传给自己，把睡意留给对方。
“好点了吗？”
“还疼~”
周九良抿着嘴唇叹气，去够床头的褪黑素。玻璃杯的水是临睡前放的，已经完全冰凉了，指尖触碰到的时候忽得感觉一股寒意。
孟鹤堂按下他的手，捏了把小孩儿略显消瘦的脸蛋儿训话：“怎么跟你说的？不许喝冷水。给我放下，我去给你烧热水。”
“没事儿，就对付一口。”
他没好气的伸出手指头戳着周九良的额头骂他不省心也不知道是谁经常大半夜的胃疼好不容易养的好点了又不听话。
周九良是最受不得听他老父亲念叨的，乖巧地点着头把手缩回来，湿漉漉的小眼神看着孟鹤堂从被窝里掀开被子钻出来，然后将那杯冷水像丢炸弹似的挪到电视柜旁，趿拉着拖鞋去给水壶坐上水。
瞌睡已然没了一半。
咕嘟咕嘟煮着的时候他坐在床边圈着周九良的脖子，嘴里是哄孩子的语气：“航航乖哈，孟哥哄你睡觉觉好吗？”
“好~”
孩子点头。
“冰箱里有五颗鸡蛋，第一颗鸡蛋说，快看，第五颗鸡蛋坏了，变绿了还长毛了，第二颗……”
“第五颗是猕猴桃……”
周九良昂起头望了望他孟哥好看的双眼皮大眼睛，水汪汪的，有个小小的自己，他小声嘟囔，
“哪有人哄觉觉讲冷笑话的，而且还是这么老的。”
孟鹤堂轻笑，“那怎么办嘛，大晚上的孟哥脑子里也没啥了。”
水开了。
孟鹤堂把热水灌进玻璃杯，放在床头等它从热烈变得温柔，绵软可入口。扶着周九良的后脑勺哄着那人喝了药，才按着肩膀把他塞进被窝。
低沉的嗓音像是玫瑰古堡里缓缓拉动的大提琴，用来给心尖尖上的小宝贝哄觉：
“小花猫，睡不着，抓个耗子当宝宝。抱一抱，摇一摇，耗子吓得心乱跳。”
“小花猫睡不着，航航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