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先代录　第三十六卷「砕月」(13)

——真是的，所以说人类这些家伙啊。
变化是必然的。
进化也是必然的。
哪怕鬼一个眨眼的时间，人类都在改变。
“而将这些东西统统踢开、继续前进的才是鬼呀。嘿嘿……”
萃香擦了擦嘴角，要强地笑了笑。
◆
从先代与萃香的战斗开始起，到底过了多久呢。
无论是出于旋涡中心的人们，还事屏息凝神的旁观者们都忘了这件事。
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依然不下于上空的弹幕游戏了。
就像是两个燃烧的火球撞在了一起。
拳击也好踢击也罢，都激烈到了似乎能够灼烧空气一样。
没有使用任何术式或者能力的纯粹格斗，看起来也如同火花四溅的激烈战斗一样。
而战斗中的萃香则隐隐地感觉到。
——我被压制了。
每挥空一击、每被打中一次，这种不安就越发严重。
——身为鬼的我，居然会在近身战中被这个人类压制住！
虽然现在看起来难分胜负，不过想必周围的看客也会渐渐发现这一点。
就算是身在战斗之中的萃香，也不由得发现了这一点。
虽然她自己并不想承认。
那就是，自己没想过会输给眼前这个人类。
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对鬼来说尤其是如此。
战前的那些狂言也好，以为自己做好的觉悟也罢，在现实的面前都显得如此地苍白无力。
身为鬼的自傲与固执，正是自己的本性。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赢。
不想输。
如果自己输了的话，那就真的没法给自己找理由了。
就连对善战的人类说出【这场胜负就让给你吧】的笑谈都做不到。
这并不是什么比酒量、比术式之类的别的领域上的比拼。
而是单纯的力量比拼。
没有任何多余成分的、堵上性命的干架。
拼上鬼的矜持的、真真正正的战斗。
如果在这里输掉的话，那就跟自己身为鬼的一切也一起输掉一个意思。
这样的败北没有任何理由可找。
——如果，能够用原本的能力的话。
——如果，我还处于能操纵一下【疏】这个能力的状态的话。
无意识的想象让萃香不由得笑了笑。
那是对自己的嘲笑。
如果这样的自己站在眼前的话，想必她会毫不犹豫地向其吐唾沫、蔑视自己的吧。
我到底是有多卑鄙啊。
明明是个鬼，连自己都开始想骗了吗。
这场胜负本来就是在自己完全同意的状况之下才开始的不是么。
本来自己一开始就决定同时与两位巫女战斗的不是么。
她打心底看不起到了现在才觉得【不公平】的那个没出息的自己。
那对方又如何呢？
被同伴的鬼煽动之后与它们大战一场，消耗了大量体力。
在这种情况之下却以及没有找帮手，而是过来跟自己一对一地决斗。
真要说的话，鬼与人类之间的种族差距又该如何弥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