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群星璀璨时【耀金】(5)

金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呀，我在看我的心上人。”
“心、心上人。”艾比惊讶的语调都显得有点怪异。
“是的，可惜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呢。”金的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
男子奔跑时脚步有些慌乱，速度仍是不减。他匆匆跑出大厦，坐在驾驶座上时他的呼吸还是那么急促，握住方向盘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神近耀敏感的鼻腔，这时他才发觉他没带口罩就赶过来了。
“金他现在怎么样了！”可能是因为他一路的狂奔，现在他的胸膛里好像藏着一团火，他强忍着剧烈运动后强烈的咳嗽和干呕的欲望，急切地开口向他的养父问道，此时他的清冷声线如被污水浸过一般晦涩。
这个头发灰白的男人揉搓着额角沉声道：“凌晨突然病情恶化，经过抢救目前已没有生命危险，但他现在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神近耀平息了一下紊乱的呼吸，蹑手蹑脚地踏进病房。
少年的睡颜依旧是那么恬静，如果忽略覆盖住了他半张脸的吸氧机的话。
【神明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
神近耀坐在床边，注视着少年的眼瞳被泪水给模糊了。他牵起金的一只手紧握着，脸颊小心翼翼地贴上少年白软的脸颊蹭了蹭。
【我向您乞求不要让他离开我。】
神近耀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金会离开他这样的认知让他害怕的直发抖，他不知道如果没有了这个笑起来会发光的少年，感受不到对方的体温，他该怎么生活下去。
当享受过两个人在一起时的幸福，他就绝对无法再忍受一个人的不幸，他将存活的全部意义都系在金身上，他的性命是和对方相连的，如果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没有半点留恋的离开这里，只为了能够追随对方，能够再一次和对方在一起。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引起一阵颤栗和鼻腔的酸涩感，所以他感受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角中倾泻而出时也没有太过惊讶。他的泪水中沉淀了太多太多悲哀，所以才那么沉重，沉重的泪被重力拖拽着从神近耀俊逸的脸庞上坠落到金的脸上。
少年难耐的皱了皱眉头，无意识的反握住神近耀与他牵起的手，十指相连感受对方的温度让几乎被悲哀压垮的神近耀逐渐平复了下来。
男人屏着呼吸着，将两瓣唇贴在少年白净的额头上。
我的感情是如此难以启齿、我的爱人是如此美丽又如此脆弱、我们的命运又是如此坎坷悲哀。
或许，我们的结局，从一开始就被神明定义为悲哀了。
虽是初夏，可清晨的阳光总归是柔和的。窗外的雀鸣唤醒了神近耀，他转了转僵硬的脖颈，再深吸一口气撑开酸涩的双眼，入眼便是如画般的少年，神近耀恍然想到，这幅画应该在教堂成为被人称赞的壁画才是。金发少年端坐在病床上，呼吸机被拆了下来，湛蓝的双眼直直地凝视着神近耀俊美的面孔，他现在的神采好像根本没有得过病一样，几缕光束透过百叶窗落在少年的身上，斑驳的光给了金一种独有的美感，那纯洁却热烈的美让人自然的联想起梵高那幅富有张力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