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马
我的视线从那望不到边际的夜空中移开,摇了摇自己醉醺醺的脑袋,意欲离开这间酒吧。小马们交流时的哄笑声、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以及酒后的胡言乱语只能把我本就一团乱麻的脑袋搅和得更乱。
走出酒吧后,额前一缕鬃毛垂落在眼前,我只感觉闷热异常。宛如救赎般清凉的风拂过我的翅膀,但很快无尽的闷热又一次包裹了我。
从酒吧到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下意识地加快了我的蹄步,酒精在我的肚子里像是窝了一团火,加上这闷热的温度实在不能算是好受。此刻的我只想摆脱这一切,快点到达家里倒头就睡。
路过一片废弃的建筑区时,那冰凉的风却是越来越凶残了,周围的树木摇晃着;天空突然像仲夏时的烈日一样明亮,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噼啪声剧烈地震撼着大地。骤然间,夹杂着沙子的雨滴便毫不留情地砸在我的身上——
哪怕我现在有再强烈的想窜上天空狠狠地把那些几乎能说得上是随心所欲搞鼓天气的天马们骂一顿的心情也无济于事。
我可不想狼狈地飞在雨中——闪电把我给劈个外焦里嫩也说不定,当然也不想在雨中狂奔——如果一个打滑的话说不定我后半个月就可以直接在床上度过了。眼瞅着四下也无避雨物,我想也没想就直接窜进了那片建筑物里头最近的一栋楼里面,这场面实在是有些狼狈。
环顾四周,完好无损。和我想象中的乱七八糟大相庭径。呆到雨小一点吧。毕竟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待太久。
“砰。”
沉闷的响声突然传到我的耳畔。仔细听着,除了砰砰声,还有各种杂乱匆忙的蹄步声。对比起沙沙的雨声,它是那么明显,一下子把我原先那有些气愤的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砰——!”
类似于木棒敲击在金属上的声音在我的蹄下响起,好吧,现在我已经确定那不是错觉了,在我的蹄下,有一场闹战正在进行着!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我本就好奇心强烈的本性,总之在它们的驱使下,我鬼使神差地走下楼梯,步入了这栋大楼内灰暗的地下室。
越往下走着,打斗声越是明显。
……
眼前的一幕几乎能称得上是激烈。你能相信吗?阴暗空旷的地下室入口处横躺着一只没有丝毫反应的夜骐,在他的正前方有一只挥舞着一根长绳的金发陆马,她像发射武器般将那根绳勒在另一匹夜骐的脖颈上,然后趁着那匹夜骐慌乱地扯着脖颈上那根绳的时机直接一蹄过去,狠狠将那匹小马砸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肉体撞击在金属上的声音和那匹小马的惨叫声一起回荡在黑暗的地下室中显得异常清晰响亮。
这得多大仇啊。
我呆滞在原地,酒精的麻.痹作用早已没了踪影,肾上腺素因为恐惧飙升然后顺着我的血液流淌过我的每一根血管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逃。但我却像是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了一样。
陆马赤蹄空拳揍在那匹小马的肚子上,见那马已无声息,她将那套在那马脖颈上的绳子拽下来,然后绕在那只小马的四蹄之间——这时那只本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夜骐突然起身朝她冲去,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大脑还未做出反应,身体就直接跃在那匹陆马身后,猛地给了迎面而来的夜骐一巴掌——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