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恒河水妖(2)

他不断地翻着更多的书籍，甚至到书店不惜花下重金去买，终于翻到了与人鱼相关的记载，但只有短短一段，内容只有什么‘‘吃人鱼肉能长生不老’’之类的。这让他突然来了兴致。
他一直很迷恋于自己的美貌，如果有办法能让他的这份绝美的姿态永久保留，那自然是极好的。他不断说服自己：‘‘只是一小块肉而已，又不会伤她性命，不是吗？’’
第二天，他一大清早就去了湖边，等了她整整半天。
她本不愿见他，对他失望至极——但看他在这呆这么久，她以为村中有人出事，他是来求助的，边想了想决定还是上去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但这一次他与昨日不同，极为殷切和热情，不断吐诉着他的爱慕之意，向她诉说人间的美好。
她虽然算是年轻，但年龄也是常人的几十轮了，这些言语自然不至于打动她。她也知道——这样变化的态度和不真实的言语，一定是他有什么迫切想向她需求的东西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陪着他不断听他说那些故事，说他的英勇事迹，陪他逛走林间，陪他望月叹诗。
他越是这样投入，她越感到伤心，她也很想相信自己的爱情到来了，但作为神明的直觉不允许。她终于忍不住了，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她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泡在水里的尾巴，说：‘‘你我本就不是同类，而你自不可能因我的容貌而喜欢我。初始的惊奇感过后，满载心中的都是‘不过如此’，人们都是这样……而你一遍遍地纠缠于我，定不是因为动心，而是动欲了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再如同之前那样热情微笑，板着张脸，低沉地说：‘‘你说得对……’’
‘‘那为何不直说呢？以为……’’她抬头看着他，金色的眼睛里印着他的身姿，‘‘我会像其他女孩那样，爱上你，然后愿意为你做一切吗？’’
‘‘即便不是如此。’’他说，‘‘我的这份美貌，也是你亲口赞赏过的，如果它凋零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她没懂，她反省了自己很久，知道自己能退洪降雨，能滋长万物，甚至能祝福和使别人变化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但她没想过自己是否可以让人一直永保容颜，没等她想出结果，他就说：
‘‘人鱼的肉……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吧？’’
当她听到这话后，她才幡然醒悟——他这样殷切热情的目的。她一时又悲又气，叹着气说：‘‘可我不是人鱼。’’
他一听，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你不是人鱼？这半人半鱼的姿态，不正是人鱼吗？’’
她再次叹气，想了下后，说：‘‘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俗物，我是这里的守护神，以这个形态出现，只是因为我是这里的河神……如果我想的话，变成鱼也可以，变成水草也可以，哪怕是变成龙，也可以……只是我想变得像人一些，这样人们就不会把我错当成凶猛的猛兽而害怕我。如此而已……但，’’她眼眶开始含泪，‘‘我那样善待你们，如果人人都如同你这样，那我真的化为猛兽，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