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一般的温暖

自从阿德那件事后，孟少飞数着日历上的日子，已经足足有一周没有见到唐毅了。早上起来时，唐毅已经出门了，等到凌晨半睡半醒间，唐毅仍然不见人影，要见不上一面谈何容易。
只是在每天晚上，在孟少飞眼睛打着架，快要入睡时，总会有个人会轻抚着他的脸、温柔地吻着他的额头、眼睛、嘴唇，这一天天、一遍遍的“流程”，就好像跟他设定好道晚安的程序似的，可一当他睁开眼睛，那个人又消失不见。
孟少飞本来就是不易熟睡的人，要不是那种真实的触感，还有那股接近到无法忽视唐毅的气息，孟少飞快要觉得自己得了妄想症。
第二天的早晨唐毅又早早出了门，桌上依旧摆好了那份熟悉的早餐。
“老唐，好久没陪你看日出了。不过，好像天公不作美。”唐毅伸出手，那微小的雨珠滴滴地落在手心上，盛满了又悄悄滑落，望着那片乌云密布的天空，太阳并不想出来与人见面。
唐毅擦拭着碑上篆刻的字体——唐国栋，照片上定格的是唐国栋永远和煦的笑容。
“给你满上。还有你最爱吃的菜，我现在做的可拿手了。”唐毅抱着腿靠坐在墓碑旁，他依然清晰记得，每当唐国栋试菜，他总会这样坐在旁边，等待着唐国栋的夸赞。
冷风卷起枯黄的树叶，唐毅自顾自地在说话，想像着唐国栋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还会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
“阿毅，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该放下的，试试去放下。”
“老唐，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我一定要让陈文浩血债血偿。”唐毅站起来奠了酒便转身离开。
唐毅转身便看到孟少飞出现在眼前，撑着大大的伞，手捧鲜花，就好像穿过乌云的缝隙透过的，那一道明亮的光芒。
孟少飞将伞塞到唐毅手里，顺便将早已热好的罐装咖啡也塞入唐毅的外套口袋里。
唐毅看着咖啡那锁起来的眉头，孟少飞挽过唐毅的手，“谁让你喝了，帮我暖着。”
"你怎么来了？"
"要找到你不难，这段日子冷静下来了吗？唐毅，我说过，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不管开心还是悲伤的。"
"我知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跟唐国栋的感情真好。”孟少飞走上前在唐国栋墓前放下鲜花。
“是老唐将我从那深渊泥沼里挖出来，才让我的人生重新有了意义。他就像我的亲生父亲一样。”
“那你养父呢，还恨他吗？”孟少飞试探性地问。
“小时候肯定有，但我早就释怀了，他也有他的无奈。”
看到谈着养父，表情平淡的唐毅，如果他的身世真如孟少飞调查的那样，他实在无法想像唐毅能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干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也没有很惨吧，起码现在有你在身边。”说着唐毅便将孟少飞的手揣进他那被咖啡温得暖暖的口袋里。
“唐毅，有时候...真相可能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你要怎么办？”
“那就永远不要去揭开那所谓的真相。”
“你一定要记住，有什么事我一定在你身边。”唐毅不明白孟少飞流露出来担忧的眼神，故意弹了弹孟少飞光洁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