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风(六)(2)
他的模样还和小时候一般,就连每年帮她过生辰的方式的一样。郡王府没落了之后,便是连周遭的亲戚都没了往来,因此每年她的生辰也没什么大操大办的,多半是无忧哥哥和无郁替她庆贺。
她想起来那日皇家别院时,公主姐姐打趣道,说是这次无郁回来,已经露过意思要将和她的婚事定了,就等这次和亲之后,就向北临王提起。
公主姐姐摸了摸她的鬓角:“我们昭云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真好。”
她脸上一红,便是反问道:“那公主姐姐,你为什么不和无忧哥哥在一起呢?”
“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回头的余地。”容乐拍了拍她的手,笑得有些艰涩,“你还小,不懂这些,比起个人的情情爱爱,对我和你无忧哥哥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不懂这些权势利弊,不懂这些利益平衡,是多大的幸事。
“等到我们昭云出嫁的那天哪,我一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公主姐姐笑着说,“我们昭云,一定是这世上最漂亮最幸福的新娘子。”
想到这,她的脸色忽然又有些微微发红,便是反问道:“哪里有问人家要什么生辰礼物的?还是你自己好好想想,要送我什么礼物吧。”
有微风拂过,掠过廊檐下的风铃,传来细细碎碎的叮当声,就像这五月的清风般,掠过少女的心间,摇晃着鬓角银质的步摇,映衬着娇俏的容颜,眼角眉梢都是满心满眼的喜悦,仿佛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在这一刻。
那个时候不明白,往往人生的轨迹总是在不经意间忽然就转变了方向,脱离了原先设定的伏笔,向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无法挽回。
之后的某日里,她也会在镇北王府的梅阁中,倚着那人的肩膀,听着他轻声说着远方托人替她带回来的那支梅花,听着廊檐下的风铃在耳畔叮当作响,终究抵不过他的声音,那时候这世间的一切,当真被捧到了她的手心。
南方无可寄,聊以赠梅花。
赠的不是这一支的朱砂,而是烙印在心头的她这一抹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