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诺•此生愿君长相安（3）(3)

杨过眉头拧成一团，直给自己叫屈，“是啊！”他竖起一根手指，“师父，你就收留过儿一夜吧？就一夜！就一夜！好不好？”
甄志丙陷入了沉思。
杨过急了，直接上手扯着甄志丙的袖子，甩了又甩，“师父~师父！师父，我知道您老人家最好了，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师父~”
被他这么一闹腾，甄志丙忍俊不禁，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杨过欢呼雀跃，利索地钻进了被窝，蹭着枕头，甄志丙灭了蜡烛，刚钻进被窝不过片刻，耳边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那一夜杨过睡得极好，极安稳。
只不过第二天，那些被他卖了的师兄们就过得不太好，每人都洋洋洒洒写了封千字检讨上交。
想到这，杨过忍不住笑出了声。
“杨过，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杨过扬起了头，“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话音刚落，他突然生了好奇之心，“师父，你还记不记得你上次让我睡你床的事情啊？”
正在铺被子的甄志丙手一顿，短短一秒，又恢复了流畅的动作，“你何时睡了我的床？”
若说记忆是浅滩上杂乱无章的鹅卵石，那么所有的第一次和破例都是在阳光下白到闪闪发光的那几块，明光烁亮。
杨过下意识“啊？”了一声，立刻，他捂住了嘴，想来或是甄志丙贵人多忘事，再或者这段记忆对他来说算不上特别美好，更不用说是像他一样珍贵到难以忘怀。
“好了，你睡吧。”甄志丙铺好了床铺，直起了身子，“我出去一下。”
“好，哎，师父，你要去哪……”他还未问完，甄志丙已经从他身边走过，他跟着回头，只来得及看到他的一片衣角。
耸了耸肩，他听话地上了床。
明明是下雨天，甄志丙的被褥还是有一股淡淡的檀香，闭上眼时，香味更加浓郁，只要一会心神都要被夺了去，杨过却在那一霎那回了魂，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侧头看着床边高桌上的香炉，它口粗底细，瓶身刻着一丛兰花，上面的香早就烧成灰烬，只留下一根烧黑杆子。
他坐起身，伸手碰了碰那个黑点，是冰冷的，已经烧完许久了。
环视着屋子，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合常理，却又说不上来，心里越加变扭，再加之师父今天着实奇怪，他自然也没有一丝睡意，这床怎么都睡不踏实。
既然如此——他起了身，在甄志丙的卧房屋里转悠。
教中的屋子都一样，直入是书房，前行是修行房，右拐是卧房，但每人的屋里又能随自己的习惯稍做装点，比如赵志敬就在书房加了一个餐桌。
甄志丙的卧房很普通，转了两圈也没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不过转着转着倒让他发现了可疑点——若如甄志丙所说，代掌教道袍只是弄湿了，今日又下雨，那么是不可能送去洗衣处的，如此一来，该是挂在屋里晾干才对——可是衣架上空空如也。
他捏着下巴在屋里踱步，按道理说，师父没必要骗他，可，那衣服又是去了何处？
最后，想不出个所以然，他也不再想了。
走出卧房来到书房，他想看看甄志丙最近写了什么，这一出去便注意到了三清像下的箱子上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袍，衣袍之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墨色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