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范七副范宜】生死域 贰

改编自郝景芳 - 《生死域》微科幻向 微虐 第三人视角 以林在范为主
“呃……”林在范愣了一下，“……那这里是哪个洲或者哪个国家？”
“哪里都不是。”王嘉尔说。
“这是什么意思？”
王嘉尔慢慢站了起来：“这里不属于任何大洲或任何国家。”
“这里……”林在范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问，“是死刑岛吗？”
“死刑岛？”王嘉尔又抬眼看了他一眼，拖着缓慢的步子向林在范走来，表情没有一点变化，“那是什么地方？没听说过。”
“可这里总该是某个地方啊。”林在范脱口而出，问道，“您是这里的人吗？”
“不是。”王嘉尔说，“没人是这里的人。”
“那您是从哪里过来的？”
“我？香港。”
林在范心里微微一动，问：“您是怎么来的？”
“和你一样。”王嘉尔说。
“其实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林在范说。
“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王嘉尔已经走到林在范身旁，弯腰从墙边拿起一柄古旧的拂尘，开始缓慢地掸去货架上的灰尘。王嘉尔的步子很慢，似乎走一步都要付出很多力气。王嘉尔手里拿的拂尘是灰色的，脚上的拖鞋是灰色的，身上的长毛衫也是灰色的。王嘉尔站在店门头进来的光中，周身有白色光晕。
“那么，您知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王嘉尔反问他：“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只是……也许回首尔吧。”
王嘉尔一件东西一件东西地拂去灰尘，像是触碰极易碎的玻璃那样小心翼翼。林在范随着王嘉尔的脚步扫过那些小物件。似乎是极平常的家居摆设，以金属材料为主，多半是拼接结构制品，有杯碟等日用品，也有纯粹的工艺品。有些已经陈旧得生锈了，林在范看不出是什么。
“到了这里，”王嘉尔说，“就没人能回去了。”
“为什么？”
“你不可能战胜你无法战胜的东西。”
“什么东西？”林在范警觉起来。
王嘉尔站定了，拿起一只停掉的钟表，在手里摩挲，好一会儿才说：“一种让你懂得悔恨的东西。”
“我听不懂。”林在范盯着王嘉尔的手。
“这是好事。祝你一直不懂吧。”
林在范琢磨王嘉尔话里的意思。林在范猜想这其中有隐衷，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隐衷。王嘉尔仍然擦拭物件上的灰尘，非常仔细而耐心，不惜花费时间。皱纹层层叠叠包裹物件上隐约的照片。林在范随即惊异地发现，最初扫过的物件很快就又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林在范觉得在这里问不到什么了，老板总是打哑谜，他讨厌这种说话风格。虽然仍然有许多不解之处，但是林在范认为王嘉尔不可能给他想要的答案了。林在范决定走了。
就在林在范快要迈出门的那一刻，王嘉尔忽然又开口了。
“去问那个人吧。”王嘉尔说，“他能回答你的问题。”
“哪个人？”林在范骤然停下。
“那个有一杯茶的人。他穿灰色衬衫，住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