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野草闲花逢春生(壹)(2)
温热的雨顺着她眼角滑落,滴在青石缝里那枯萎的黄草上。
叩扉声合着雨声响起,她应声回过首去,还未及启唇言语,紧闭的朱红色木门便已被人推开。
一个比她略长几岁的姑娘端着个精致托盘来到她身前,将一样样香味诱人的佳肴摆放在桌上。
饭菜的香气冉冉飘散直往她鼻子钻,引得她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咕作响。
她猛咽一口口水,握紧粉拳却将头转向别处。
可在这风月之地,没什么比尊严二字更可笑。窗外雨势转为瓢泼,眼前人温言化作了冷颜。
她终是没熬过自己,第一次抛下尊严填饱了肚子。自那以后,每逢她挣扎或哭泣,都会换来身上的一道道红印子。
- 她被人带去洗澡,用那些香粉胭脂涂了满脸,接着她被套上锦缎旗袍,身后女人死命揪住她因营养不良显得焦黄的头发,她感到头皮发麻,却也只是抿着唇闭着眼,“快点穿上。”
那女人将一双高跟鞋掷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满脸不耐烦样子。
很快有人带她出了门,大厅里的女人们霎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她确实叫人惊讶,没人能想到她那满身灰土下覆盖的是一颗发着光芒的珍珠。
那些姑娘们不知是该嫉妒她那一张洗干净后妖艳到让人挪不开目光的脸,还是该同情她和她们一般可怜的遭遇,或是嘲笑又一个深陷泥潭的灵魂。
踏上二楼,轻纱蔓着木梯微摆磨蹭上她裸露在旗袍外的小腿,高跟确实不怎么合脚,而她也并不习惯如此穿,净是不少崴脚。
领着她的人推开一间屋门,她看到那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坐在床边。
她迟迟不肯踏进去,身后人猛推她一把顺势在她肩上狠狠一拧,她用力咬这下唇,在心里仔细记下了。
眼镜后闪烁着满是欲望的光芒,她知道自己今日逃不过这劫了,她想要逃,身后人猛地关上了门。
身上那件娇粉色旗袍随着动作被撕裂,她肌肤裸在空气里颤抖,有一株红绽在床榻上鲜艳而刺目。
她悲愤到想要咬舌,背后那男人看出她意思,随手将烟头按在她蝴蝶骨旁,她这才痛呼出声。
喊声却给她招来了更剧烈的动作,她只觉得床榻在摇晃。
她闭着眼睛死死咬住下唇任身后人按着肩膀一下下撞击。
腥甜和着咸味儿咽进腹中,她恨也怨却终是妥协与如此安排的命运,那天之后她便搬出了那个湿冷的屋子。
她坐在崭新的床榻上一言不发,只是抱着那个不知多少次被人抢夺要扔掉的破旧的娃娃,她木讷的盯着地面,机械般的每日进食饮水。
那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人每日都会带一些人来教授她读书写字和弹曲唱歌,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木讷的接受,接受着书籍、音乐带给她的最后的安慰。
然而她是这风月场里唯一不接客的妓,其他姑娘都有些忿忿,敲打着问了跟在金丝边眼镜身旁的小厮才知道她要用来照顾一位特殊的客人。